可这小倌儿,传出去真是难听。如今府里乱作一团,夫人这个当儿媳的也气得不轻,觉着老爷这个当公公的带累了府里的名声,叫少爷们出去在同窗面前也没了脸面,很是生了一场气,说她这儿媳妇应付不来,叫您这个姑奶奶赶紧回府一趟呢。”
岑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饶是她见惯了大家族的风波,可这会儿也叫她觉着脸上臊得慌。
正如婆子所说,父亲养了外宅哪怕是个小他十几岁的勾栏女子都不至于被人如此议论,可这还不如勾栏女子呢。
还被同僚看了个正着嚷嚷出去,传得京城里人尽皆知。
岑氏脑袋一阵发晕,只一想着这事情很快就被国公府的人知道了。往后自己在婆婆和妯娌面前更没脸面了,当即就气哭出来:“他这是做什么,当父亲的真是不管女儿的死活了?他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叫我这出嫁女在夫家如何过活?”
“还要不要脸面了!”
难怪母亲这样性子的人也会被气晕过去,母亲一向要强,父亲后院里也不只母亲一人,还有好几个姨娘,母亲也不是那等善妒不容人的。
可这样的丑事,发生在哪家都能叫祖上几辈子的颜面都没了。
“姑奶奶先别气,快回府去吧,府里还乱作一团呢。”
这边
崔令胭带着碧柔乘了卫国公府的马车一路往戚家在京城里置办的宅子去了。
她下了马车,门口已经有人等着了,是舅母詹氏身边的刘嬷嬷。
刘嬷嬷见着崔令胭下来,忙含笑迎了上去,福了福身子很是客气道:“老奴见过世子夫人,夫人和姑娘一早就等着了,姑奶奶也一起跟着过来了,二姑娘也在,老奴领您进去吧。”
崔令胭听着她这称呼,又见着她对自己这个一直住在戚家的表姑娘如今不知如何相处,心下也是一阵唏嘘,却也并未表露出分外亲近的样子来,只点了点头,道:“倒叫舅母等着了,是我的不是,只是早起先去给老夫人请了安,过来路上又花了一些时间,这才晚了些。”
“不敢,不敢,这个时候正正好。”刘婆子领着崔令胭
进去,态度恭敬,心中也是一阵唏嘘。
她也知道昨个儿在卫国公府发生的事情了,太太因着这事儿气得连饭都吃不下,今个儿也是强撑着过来这边,虽是温房的大喜事,可太太和姑娘心里头都不自在,至于宁寿侯府的二姑娘崔令音,戚家的未来的少夫人,怕是更有计较了。
这会儿她见着崔令胭,实在是想不到当初那个在戚家温柔乖巧最是不喜与人争执的表姑娘,如今不仅当了世子夫人,还这般手段将太太气成这样。
可见也是个心狠薄情的。
还是说,到底骨子里留着崔家嫡出的血脉,所以来了京城根本不用适应,就能和那些高门大族的姑娘那般行事果断狠辣了。
刘嬷嬷偷偷看了崔令胭一眼,见着她眉眼含笑,愈发觉着过去那个表姑娘分明是装出来的,如今这样的,才是表姑娘的真性子。
哪怕是她,昨日得罪了人,今日上门温房多少也会觉着有些尴尬的,可偏偏,崔令胭自在坦然,甚至进了宅子还饶有兴致欣赏起宅子里的景致来,夸赞道:“舅母这宅子里的景致可真好,小桥流水,假山池塘,倒多了几分江南水乡的清雅秀气,和京城里宅子的庄重到底是不一样的,舅母挑了个好地方,往后在这边住着想来也舒心。”
刘嬷嬷含笑接了话,好在崔令胭没有继续说什么,两人一起朝前走,没过一会儿就到了詹氏所住的瑞芍院。
见着崔令胭进来,气氛一时安静下来。
崔令胭上前对着詹氏和戚氏福了福身子请安,又从碧柔手中将温房礼接过来递给了詹氏,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