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丫鬟婆子见着崔令胭这个少夫人,俱是行礼请安面露恭敬,崔令胭虽才嫁进国公府不长日子,可如今连岑氏和二姑娘陆丹若都落了下风,少夫人身后又有世子和老夫人撑腰,府里的人自然高看她几分,不敢有丝毫不敬。
崔令胭才踏进松雪堂,这事情就传到了府中。有人觉着诧异,有人觉着理所当然,毕竟世子待少夫人极好,如今连松雪堂的私库都交给少夫人管着了,更何况只是去松雪堂给世子送些点心呢?
牡丹院里
陆丹若听到崔令胭去了松雪堂,似乎是去给陆秉之送些点心,当即眼底就露出几分不屑来。
“生得这般狐媚的样子,也就会使这些个轻佻的手段,松雪堂难道还能少了什么吃食吗?非要她这个少夫人亲自去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青天白日的她和陆秉之要做出什么不要脸面的事情来呢。她难道忘了,陆秉之身子不中用,想要圆房也不成,她就是脱了衣裳赖上去,也怀不上咱们陆家的子嗣!”
岑氏知道女儿因着崔令胭这个嫂嫂受了委屈,更失了脸面,连去宫中参加赏花宴的机会都给了陆丹嬿这个堂姐,早起才发了一通脾气,这会儿心中还不得劲儿呢,此时听到崔氏去了松雪堂自然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可这会儿听女儿说得这般不堪,她脸色也变了变,下意识轻斥道:“胡说什么呢?这些个混账话也是你这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能说的?若是叫你祖母知道了,又要罚你去祠堂跪着了,你也收敛些叫我这个当娘的省省心吧。”
岑氏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几日我去请安,你祖母瞧着虽和往日里一样,可我知道,她心中怪我没将你教好呢!你若再不注意犯到老夫人手里,叫老夫人厌了你,咱们母女在这府中更没体面了。”
陆丹若想起在祠堂跪着时膝盖上的疼痛,一连几日都没好,眼底露出几分忌惮来,却还是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哼!我就等着看她诞下咱们陆家的子嗣!若是一年后她肚子都没动静,我看她这个少夫人还怎么张狂!”
说到此处,陆丹若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母亲,她若肚子不争气,母亲就指个丫鬟去伺候陆秉之,好压一压崔氏的气焰!”
岑氏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行了,我若真送了丫鬟过去,别说老夫人会怪罪了,依着陆秉之那个性子,说不定直接就将人打死抬出松雪堂了!”
“咱们这个世子呀,他看得上眼的是哪里都好,若是不得他待见了,是半点儿孝道半点儿脸面都不顾,我这继母何苦自讨苦吃,自损颜面呢?”
“之前我心里也和丹若你一样不服气,觉着老夫人无论如何也要给咱们母女一点儿脸面,可经过这回崔氏的事情,我就再也不敢如此想了。你也安分些,有些话在心里想想就是了,别宣之于口到头来害的是你自己个儿,到时候,娘也救不了你。”
见着母亲难看又落寞的脸色,陆丹若到底是没再敢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女儿会小心,不得罪了崔氏的。”
松雪堂
观言见着崔令胭带着碧桃过来,碧桃手里还提着一个紫檀木雕花食盒,心中大为诧异。
诧异之下连忙迎了上去,拱手行礼,叫了声少夫人。
崔令胭微微颔首,往屋里看了看,问道:“世子这会儿可忙着?”
观言自打在世子身边伺候,也是头一回遇着这样的情况。
毕竟,世子自小身边就不叫丫鬟伺候,只有婆子和小厮。
成年了更是不和高门大族的公子那般早早就收了通房,而是清心寡欲不近女色,整个松雪堂,就没有一个丫鬟。
最多也就是老夫人派身边的丫鬟过来送些东西,可那些丫鬟也是人精,如何敢对世子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