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这些,不远处柳姨娘带着丫鬟海棠朝这边过来。
崔令徽蹙了蹙眉,见着柳姨娘和自己母亲穆氏相似了七八分的相貌,更是膈应得很,眉眼间也露出几分嫌恶来。
“婢妾见过大姑娘,大姑娘安。”柳姨娘瞧见崔令徽在亭子里喝茶,并没有避开,而是缓步上前,福了福身子请安,一脸的恭敬。
崔令徽听她自称婢妾,又顶着这张和母亲相似的脸,心中有火却是发不出来,只淡淡道:“姨娘这是往哪里去?”
柳姨娘眉眼间露出几分笑意,看了眼手中提着的食盒,含笑道:“昨个儿听到侯爷有些咳嗽,婢妾便亲手熬了这化橘红银耳雪梨羹,想着拿到侯爷书房去给侯爷润润嗓子。”
“婢妾身份卑微,幸得侯爷看重,只能做这些小事来回报侯爷的收留之恩了。”
崔令徽眼底的鄙夷和嘲讽几乎掩饰不住了,她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含笑对着柳姨娘道:“姨娘有心了。”
看到柳姨娘面色恭敬站在那里,崔令徽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心里头闪过些什么。
她思忖了一下到底是开口道:“姨娘有这份儿心自然是好的,可对父亲来说,若能再多个儿子承欢膝下,才是最为欢喜的。姨娘聪慧,该明白若要想在这侯府彻底立足,叫人高看姨娘,照顾父亲在其次,最要紧还是给崔家生个儿子,姨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柳姨娘听她这么说,眼底露出几分诧异来。
往日里见
着崔令徽,崔令徽看她的目光满是不屑,还有几分怨恨,柳姨娘也知道自己借着和先夫人穆氏相似的相貌得了侯爷的恩宠,崔令徽是穆氏之女,如何能看得惯她这个身份卑贱的姨娘呢?
她心中有数,也从不敢表露出痴心妄想,想着诞下崔家的子嗣。她怕自己一朝有孕,不仅是大夫人戚氏,还有崔令徽这位大姑娘,也会对她出手,容不得她平安活下去。
因着这份儿担心,其实这几年她都在偷偷服用避孕的汤药,旁人只说她没福气有孕,诞下侯爷的子嗣,可只有她知道她不敢,起码现在还不敢。
长房只崔慎泊一个病恹恹的少爷,主母戚氏容不得她生个儿子抢了崔慎泊的风光,而二夫人卞氏,也未必没有替大少爷崔慎思惦记着宁寿侯这个爵位。
因着有这样的心思,柳姨娘愈发诧异大姑娘崔令徽会对她这个妾室说这些话。
崔令徽这是想要她生个儿子,和崔慎泊一争高下吗?
若是如此,大姑娘还真是高看她了。
她若要怀孕,还要好好谋划才是,有孕了在哪里安胎,也是个叫人发愁的。
这些话她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敢和侯爷提,更不敢表露出半分来,她瞧着得侯爷恩宠风风光光,可心里头早就不安了。
如今她得侯爷喜欢还好,若是侯爷腻味了她,又看上哪个和穆氏生得相似的年轻女子,她没有子嗣,失了恩宠她又如何在这宁寿侯府立足?
崔令徽这话实在是说到了她的心坎儿里,也戳到了她的痛处。
柳姨娘强忍着心中的苦涩,对着崔令徽福了福身子,道:“大姑娘说笑了,婢妾福薄,虽得侯爷恩宠,怎奈肚子不争气,至今都未能有孕,实在是愧对侯爷对我的恩德。”
崔令徽却是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姨娘是个聪明人,姨娘到底是福薄,还是心中有顾忌,不敢有孕,姨娘自己心中清楚。”
见着柳姨娘眼底露出的诧异,崔令徽又道:“有一回姨娘病了,父亲很是担心,我派人去探望姨娘,回来后丫鬟却是和我说,她从药渣里看到了川芎和炙甘草,姨娘不知,我那丫鬟自小懂得一些医理,我那时便有些明白了姨娘的心思。”
“姨娘既然明白自己身份卑贱,有自己的分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