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崔令徽出了院门,碧桃才忍不住道:“大姑娘怎么好意思来这一趟,难道还想着叫姑娘领她的情分,往后见着她就觉着矮了她一等吗?”
“她若不落水得了寒症,姑娘哪里会得了这桩婚事,外头那么些流言蜚语,陆世子瞧着也不是个好相处的,姑娘嫁过去还不知道是何等处境呢。”
“奴婢心里头实在是慌得很。”
崔令胭心里也有些忐忑和茫然,可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起码她不必担心崔令徽算计她和表哥戚绍章,叫她坏了名声落得和梦里那般不堪的下场。
卫国公府,牡丹院
岑氏听完齐嬷嬷的回禀,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来,半天才开口道:“这崔三姑娘倒是个有福气的,刚回京城就得了这桩好婚事,定要高兴坏了。”
“只是这般大的事情,老夫人也没派人知会我一声。唉,到底是当人继母的,世子的生母还是淑宁长公主,我这个卫国公夫人当的实在是没有体面,难怪妯娌们都看低了我呢。”
齐嬷嬷伺候了岑氏多年,如何不知她的心思,听她这般说,忙道:“夫人也宽心些,世子的事情,夫人少插手才好。”
“再说,换成这崔令胭嫁过来,对夫人和姑娘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这崔三姑娘自小在外家长大,哪怕不缺吃穿,性子肯定难免卑怯和小家子气,如何能担得起世子夫人的身份呢?她嫁过来总比崔大姑娘嫁过来要好,往后夫人这个当婆母的也能拿捏她,也不至于在咱们姑娘面前摆嫂嫂的架子。”
岑氏听着她的话脸色缓和了几分,她点了点头,知道齐嬷嬷这话说得对。
她正想开口,就听着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女儿陆丹若就从外头进来,脸上带了几分喜色,刚一进来就快步走到岑氏面前急切道:“母亲您听说了没,那崔令徽得了寒症不易有孕,太后和祖母心中不满,叫她那继妹崔令胭嫁进咱们卫国公府呢。”
“外头还有人说崔令徽根本就是故意落水想要逃开这桩婚事,不愿意嫁给大哥呢。大哥也是,知道自己身子有疾就该退婚才是,何苦逼得崔令徽这个未婚的姑娘左右为难,做出故意落水这般的事情来。”
岑氏听她越说越不像话,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斥责道:“说什么胡话呢,若叫你大哥听见了,还不知如何责罚你。”
岑氏说着,挥了挥手叫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退了下去。
见着众人离开,这才对着女儿道:“你性子就是这般不稳重,这些话心里头想想便罢了,怎能宣之于口。若是传出去,陆秉之还不知如何想你,就是你祖母也会责罚于你。”
私下里,岑氏都是叫陆秉之的名字,并不称一声世子。
陆丹若撇了撇嘴道:“都是母亲信得过的人,身契也都在母亲手中,她们哪里敢随便往外头说。”
“再说,我就是心里头痛快,他高高在上在府里是独一份儿,看不起咱们母女,如今却也要娶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侯府姑娘进门,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想来太后和祖母也知道除了从崔家另选人,这京城里的贵女没哪个愿意嫁进咱们卫国公府了。如今一个上不得台面,一个身子有疾,可真是配的很。”
岑氏听着这话心里头也觉着舒坦,嘴上却依旧说道:“行了,他是你大哥,这些话你可不敢往外头说,不然,娘都救不了你。”
陆丹若点了点头:“女儿又不是傻的,也只私下里和母亲说说而已,哪里会叫他知道?”
岑氏拉着她的手,开口道:“瞧这情形这婚期很快就要定下来了,太后一向疼陆秉之这个外孙儿,肯定会命钦天监择了吉日,最迟三个月那崔令胭就要嫁进咱们卫国公府,若柔你就要多个嫂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