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合,未婚的男女不好太过亲近,可对视一眼点头示意,以表亲近也在情理之中。像陆秉之这般将崔令徽这个未过门的妻子当做空气一般的也真是少见。
联想到崔令徽失足落水一事,众人又生出不少猜测来。心中暗暗笑话崔令徽,以为自己是宁寿侯府嫡女便有多了不起吗?这失足落水一事怕是在陆秉之心中留下了一个芥蒂,日后崔令徽嫁去卫国公府日子定是不好过了。
哪怕夫妻相敬如宾,可若没有情分,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着实难捱的。
崔令徽坐在那里,脸色微微有几分泛白,她的肩膀都些微微颤抖,好似在强自忍耐些什么。
崔令胭察觉到四周落到她们这桌的视线,又见着崔令徽这般模样,心中并未生出同情来,只觉着崔令徽这般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太后瞧见崔令徽的脸色,倒也不觉着陆秉之不知道怜香惜玉,毕竟崔令徽对陆秉之不闻不问,自己那外孙儿若还上赶着表示亲近,那才是失了卫国公世子的身份和体面呢。
再说,二人虽定了亲,可彼此也没私下里如何相处过,又不是自小青梅竹马长大的情分,秉之对崔令徽哪里有什么情谊呢?
更别说,秉之这孩子自小性子清冷,哪怕得皇上恩宠也是淡淡的。对于这桩婚事,他大抵也没怎么上过心,崔令徽不闹腾就叫人嫁过来,若是过门了还不知轻重,当个摆设就是了。
也不知驸马和淑宁夫妻情深,生出的儿子怎就对感情这般冷淡,太后有时候也实在是想不通,只觉着是因着淑宁去的早,卫国公又续娶了的缘故,所以只能以外祖母的身份多疼他一些,莫叫他性子太过冷淡了。
太后这般想着,到底也顾忌着崔令徽未来是要嫁给陆秉之的,所以也不打算叫这些人看了崔令徽的笑话,于是含笑道:“行了,园子里这么多的花草,都各自去看看吧,哀家这里就无需人陪着了。”
太后这般吩咐,众人自是起身应下,陆续离席在御花园里逛了起来。
崔令胭跟着崔令徽起身,却是见着不远处有个身着粉蓝色衣裳的女子上前,对着崔令徽小声道:“表姐瞧着气色有些不好,蓁儿陪表姐出去透透气吧。”
她说着,又对着崔令胭含露出一个带着几分歉意的笑来,视线在崔令胭袖口上绣着的小朵海棠花上停留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崔令胭听她自称蓁儿,猜到眼前这姑娘是崔令徽外家镇国公府的大姑娘穆蓁,所以也只微微点头,目送二人离开后,这才带着丫鬟碧桃离开。
二人走到一处僻静无人处,碧桃才拍了拍心口带着几分不安道:“这宫里头可真是叫人不自在,贵人们个个笑中藏刀,像是带着面具似的。看人的目光也目露深意,不知心里头在琢磨什么。”
“还有方才那位陆世子,气场可真是叫人难以忽视,明明年纪瞧着也只比二少爷大几岁,面上也带着几分笑,可就是叫人觉着不敢直视。”
“也不知日后大姑娘嫁过去,能不能和这位大姑爷处得来。奴婢瞧着世子待大姑娘冷淡的很,大姑娘被那样对待面子上下不来脸色都白了。方才若不是被人叫走了,还不知会不会当场委屈的哭出来呢。”
崔令胭瞪了她一眼,道:“行了,别说这些了,若是被人听见了传到大姐姐耳朵里,往后大姐姐可是要迁怒到我身上的。”
碧桃撇了撇嘴道:“奴婢私下里说说,再说,大姑娘若真将姑娘当自个儿妹妹疼,岂会怀着那些小心思借了姑娘这一身绣了海棠花的衣裳。方才奴婢瞧见那位穆大姑娘瞅着姑娘袖口上绣着的海棠花脸色就有些变了,心里还不知怎么看轻姑娘,觉着姑娘自小养在外家,如今好不容易回京了却要借继姐的衣裳来穿。”
“就许大姑娘做这些小动作叫姑娘难堪,还不许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