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舌尖刮了刮止咬器,磨了磨尖利犬牙,奇怪了,怎么偏偏对这人心软。
严翌堪称乖巧地躺在床上,身体呼吸平缓且有规律,像睡着了,腰腹尚未干涸的酒液流淌,散发着幽幽香意。
他感受到的却不是自己身上的酒香,而是另一人混杂了药味苦涩的香,很淡,可却夺去严翌所有嗅觉。
这淡香越离越近,到最后近乎是贴着严翌鼻尖在散发。
唇舌中异样味觉干涩,男人气味涌入时,苦涩就夹了浅意的香甜。
严翌半眯起眼,纵使没由来的想亲近喜欢这人,可由于记忆全失,再加上这处境,依然让他心生几分警惕。
很明显,这人来者不善。
严翌没轻举妄动,可也没说话试探,只沉静地用目光望着男人。
越看心跳频率越快。
诡异失控感让严翌眯起了眼,卷了卷舌心药剂遗物品尝几番,心想,或许这是这药物的后遗症,能引起心脏异样跳动。
不然他心跳怎么会失控。
须臾过后,严翌看见他站在床边,垂下眼,就这么望着他,目光交汇谁都没主动移开。
他看见男人弯下腰,俯下身贴近自己,准确地说,是把下巴抵在他脸侧,与此同时,冰凉刃口同样抵住严翌脖动脉。
洁白干净的白色袖口沾染上他腹部的酒液,摇曳间像极了暗红血滞,似乎下一秒,男人就会执起手术刀,把严翌开膛破肚。
掏出他的心脏揉捏,放在显微镜下仔细观察,究竟是不是坚硬黑色,不然怎么就敢轻飘飘地离开又回来。
严翌微抬起稍微恢复力气的手指,扣住他衣服角落一块小小的布料,被刀刺着,他还有心情笑了两下,才问:“你是……谁?”
话语比主人更快冲破止咬器的阻碍,语调很模糊还伴随着哑,要不是陆寅深耳朵近似贴着他的下颚,绝对听不清。
冰冷手术刀改为拍打严翌的脸,用钝住那面持续不断摩挲着男人侧脸,锋利刃口就在严翌眼里反着白光。
这是把很锋利的刀,轻而易举就能夺去严翌的命。
陆寅深就也跟着他笑了两下,笑容在唇角绽放,只是怎么看这笑意都匿着不少恶劣恨意。
他没说话,过了半晌,手术刀翻转,刃口克制地颤抖着划破严翌侧脸:“救你命的人。”
吐露出的救字因言行而矛盾,掠着无法忽视的杀意。
配上现在这样的气氛,严翌觉得救字换成杀更为贴切。
严翌没因脸颊旁的手术刀而感到丝毫害怕,血液流下,流进止咬器缝隙,沾上他的唇与舌尖。
是咸腥的铁锈味,严翌不在意地卷着血珠吞进腹部,胸腹微微起伏时,带动着酒液流动,顺着腰线滴落到床单。
暗红血色像绽放开的朵朵妖花,能攀升出噬魂夺命的藤蔓,织成性.欲罪恶的密网,扎进人体骨骼,以痛苦作为养料,聆听交.合时的欢.愉喘息。
他眯起眼眸:“医生,这就是你救我的方式吗?用刀?”
很久都没有旁人回答,严翌注意他一直盯着自己脸看,而那处刚刚被划破了道血痕。
湿热腥黏血液从伤痕缓慢溢流,眨眼就染红严翌小半张白皙侧脸,尖齿血红着。
严翌舔舐了下唇角鲜血,有点疑惑,难道是嫌伤口太小?还想加重?
陆寅深敛去目光,强硬地逼自己忽视他的伤痕,心脏钝痛着不舍让他握刀的腕骨颤着。
他冷笑一声,这点不忍成为利刃,刺破的却不是严翌脆弱皮肤,而是他的衣料。
细微但异常明显的撕拉声昭示男人堪堪蔽体的衣服成为碎布,冰冷尖口抵着严翌心脏,往前一步就能刺穿胸口。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