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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觉得不放心。

“我的体温好像本来就低一些,一直都是这样,是正常的。”纪青云说道。

“这怎么行?”阮陶然立马蹙了眉,“别总不把这些小问题当回事,要找医生回去好好调理调理。”

纪青云的唇角微微扬了扬,点了点头:“好,都听你的。”

阮陶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她刚才的语气像是……在命令。

但是习惯了不容置疑的纪青云,居然没有任何不满,反而是很高兴的样子。

她没有说什么话,牵着纪青云的手往外走。

这一段路,走得很慢很慢,耳边有很多驳杂的声音,人来人往的脚步声,风声呼呼的声音。

她清清楚楚听到自己的声音——何必要论个输赢。

很多事情就是如此,尤其是情感,不是你捅了我一刀,我就要捅回去。

否则,只会变成阮如月那样偏执想要赢的疯子。

纪青云已经在改变了,其实那个和好了没有的问题,答案已经在她心里了。

出了门,冬天的风还有些冷。

阮陶然一眼看到了,依靠在墙边的阮如月。

她拿着一个打火机点烟,点了好几下,火苗都被风吹灭。

她的手也一直在抖,完全没有办法点燃手里的烟。

“阮陶然……”她抬头看过来,眼眶红红的,似乎是刚刚哭过。

穿得本来就薄,被风一吹,衬着脸上苍白的颜色,像是能被风吹走的纸人。

她手中的烟落在地上,她没有捡,只是声音有些发抖:“你能……陪我去殡仪馆吗?”

刚才阮陶然已经告诉了她,是哪家殡仪馆,她出门就能查到殡仪馆的电话,并且打电话过去。

真的,有那么一个孩子。

是个男婴。

月份,时间,都合得上。

孙绍祖告诉她,孩子早产,被带回到宝岛好好养着。

可现在……她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信谁,居然只剩下眼前的阮陶然。

从这里到城南殡仪馆,跨越整个海城,要五十公里,阮如月全程没说话,一直愣愣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直到,看到那个男婴,她一时间没有站稳,双腿一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阮陶然也只觉得心头沉重,沉沉呼吸了两口气,交了钱,陪着阮如月等着领骨灰。

“如果你愿意回来,公司会有你的位置。”阮陶然轻声说道。

“我什么都没有……”阮如月双手紧紧把自己抱住,用力到微微发抖。

“为什么你们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没有?”

“没人偏心我,没人真的为了我的未来做打算,没人在意我过得好不好。”

“我就是想要活得漂漂亮亮的,我有什么错吗?”

“我没错,我只是想要……我想要的东西……”

她轻声喃喃自语,唇色惨白,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

阮陶然没说话,有些事情,是说不明白的。

她当然可以活得漂漂亮亮的,但不是通过现在这种方式,依附于一个不靠谱,没有希望的男人。

不是没有人在意她。

最应该在意自己的人,就是自己。

现在跟阮如月说这么多,她理解不了,她前半生从未想过这样的话题。

她的人生一直在争,一直在抢,但自己都没想清楚,在争什么,在抢什么。

或者说……她也只是一个人生的失败者……

阮陶然不觉得高兴,只觉得有股淡淡的悲哀和难过。

回程的车里也有些安静,阮如月就抱着那个小小的骨灰盒,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