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他当真很缺乏安全感。
在他身上,可以看到很多他父母的影子。从小,他就在牢笼之中长大。母亲的独断、父亲的偏执,无一不潜移默化地扭曲着他的世界观。
渐渐地,在他的眼中,爱变成了操控、纠缠与令人窒息的禁锢。
他渴望强烈的依赖与束缚。空虚的内核,迫使他把自己缺爱的底色,开始投射到了阮梨的身上。
可阮梨对他的爱却是有条件的、有界限的。一旦违反了她制定的规则,她会变得翻脸比翻书还快。
如此一来,酿成的苦果
就是他变得既离不开她,却也爱她爱得十分痛苦。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想要什么。
于是,他就开始觉得什么都是可有可无。
但阮梨不一样
她是他唯一想要抓住的东西。
于是,最终,他只能通过这种荒唐之中、又带点滑稽的幼稚方式,企图来证明她对他在意的痕迹以此来寻回被爱的感觉,慰藉那颗在不安中摇摇欲坠的心。
可怜,又可恨。
可是,他完全搞错了因果顺序。
不是因为找出了她在意他的证据,他才会感到安全和被爱;
恰恰相反
唯有在他彻底收起那些贪得无厌、反复试探的心计,真正对她倾付一切、唯命是从之时,她才会愿意给予他真正的爱护与关心。
而现在,阮梨就要让他认清这一点
究竟是谁、离不开谁。
究竟是谁、爱谁如痴如狂,胜过生命。
他想要获取她的爱、找回安全感,就必须抛弃所有的心机与手段,不要妄图越过那道红线,而全身心地听信于她、取悦于她,为她俯首称臣
这,才是她为他制定的至上法则。
“李赫,”
最后,阮梨抬起额首,目视着他空洞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你要死就死远点,别再来浪费我的时间。”
她无情的冷言冷语,再一次在李赫僵硬的脸上划开了一道裂口。
尽管理智上知道她说的只是气话,但他的心还是倏地被刺痛了一下。
那痛意逐渐蔓延至全身,被刺痛的伤口仿佛在不断撕裂、扩大。
而阮梨依旧没说话,只是冷漠地背朝着他。
就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不给他。
她的神色冷若冰霜,对他的话语和举动都仿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所有的挽留都石沉大海,得不到一丝回应。
李赫开始慌张了。
她生气了?
不行,不能让她走
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她?
对于她来说,他最大的利用价值是什么?
他胡乱地寻找出口,最终只能想到一个字
钱。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
最后,是李赫率先松开了手。
他退开一步,转而掏出手机。
点开和阮梨的聊天框,向她转账了一笔数目。
个、十、百……
一共五万二人民币。
这是单次转账的上限,却只是他能为她付出的凤毛麟角。
他终于卸下了周身所有的防备,如同褪去层层虚张声势的铠甲,最后,将那颗未经雕琢、最原始的真心,毫无保留地捧到她面前
亦如被捕食的鸟雀,向狩猎的野猫主动袒露出了作为要害的脖颈。
“那天吵完架后,我原本很生气……但是,后来,我渐渐想通了。”
“我退掉了原来的公寓,租了这间别墅,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们的家。”李赫充满央求地望着阮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