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道君(2 / 3)

她无意探查他的私事,只在发现他的存在后,停下有一次与冰剑的对招,足尖点着水中的石块,落在他的面前,抱拳行礼,奉上一罐莲子糖。

“前辈见谅,荷塘中莲子渐少,晚辈便采了些来,晒干做成莲子糖。”

他接过罐子,倒没直接收起来,而是取了一颗,送入口中尝了尝。

甜脆的糖浆,薄而均匀,沿着不那么平整规则的莲子表面严丝合缝地包裹着。

单就这份手艺,哪怕是练了多年的手艺人,也不见得能将熬糖浆的火候控制得这样好,足见她对灵力控制的精准。

“你的剑法进步不少。”

回想起方才看到她出招时的流畅与精准,比一个月前的样子已经好了许多。

一个月前,他能看得出来,她刚学不久,全无半点实战经验。

而现在,她若说自己已在外门学了两年,他也是信的。

这一个月,他虽没亲自来,却知道她每日都送莲子来,每日都与冰剑对招。

“多亏前辈的指点,晚辈才能略有进益。”得到夸奖,沐扶云自然觉得高兴,同时不忘感谢白衣修士的帮助。

她隐隐看得出来,这位前辈留下的冰剑,与外门的教习,甚至是楚烨、宋星河的剑法都略有不同。

尽管看起来招式有九成相似,但在剑意上,多了灵活的变式和潇洒自如的平滑,更能体现出“风伴流云”这四字的要义。

可见这位前辈在剑道上的造诣之高深。

白衣修士看着她被水花打湿的衣袍,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冷淡的面容间仿佛有春风拂过,骤然温和。

他早就看出来了,她根本没发现自己身处的这片水泽,是泠山泽与浮日峰相交之处,更没认出他就是泠山泽的主人,常年闭关不出的天衍第一剑,泠山道君谢寒衣。

她甚至没有自报姓名,连想要被前辈大能记住的意思都没有。

他却能认出她。

当年,被掌门师兄带回宗门的那个小姑娘,与这一个生得有七分相似。

他记性极好,尽管这么多年来,也只远远见过那小姑娘数次,却记得十分清楚,她那稚嫩的眼眸中,盛满了掩饰不住的,对强者的渴望和向往,这一点,也与眼前的这一个一样。

可是,他就是对师兄收下的那位女弟子生不出喜爱之意。而眼前的这个,对自己的欲求毫不遮掩,坦坦荡荡,反倒让他有几分赞赏。

“你已进步不凡,不必太过急切,要想再有突破,仍需稳固根基,这几日不妨暂缓练剑,以调息运气、稳定境界为主。”

沐扶云想了想,点头道:“晚辈记下了。”

她的进阶,靠的是楚烨用纯火灵力强行打通经脉得来的,眼下才过去一个多月,已隐隐又有再上一阶的预感了。

进阶是好事,但若太快,则很可能因根基不稳而半途崩溃。尤其她的这一副身体本就薄弱,不是从前在玉涯山上天赋异禀的自己。

谢寒衣见她如此听话,一点没有怀疑,也已不觉诧异了,将冰剑重新沉入水中后,便挥袖离去,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才是八月,气候尚炎热,哪怕身在山中,也该只稍有寒意而已。

可这里,与浮日峰相隔不远的泠山泽,在宁静的夜色下,却被一片寒霜覆盖着。

就连光滑如镜的水泊倒映着的明月,都像被镀了一层冰雪,而那轮雪月之下,又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暗涌正悄无声息地翻滚着,随时都能打破平静。

他平日独来独往,不喜有外人靠近,所居洞府又常年设下结界,因此这里几乎从来空空荡荡,不见人烟。

而此刻,水泊边的巨石上,却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师兄。”谢寒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