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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

唯独她,不见了。

谢璟川猛地僵在原地,药力带来的昏沉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种尖锐到极致的清醒。

他的目光疯狂地扫过殿内的每一个角落,似乎想从这片死寂中揪出一个隐藏的身影。

可是没有。

哪里都没有。

“很好……”一声极轻的笑从他喉间逸出,像是某种东西彻底碎裂。

谢璟川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声音平静得可怕:“她呢?”

兰心吓得战战兢兢:“今夜……是明霜守夜,奴婢不知娘娘去何处了……”

明霜伏在地上的身影一抖,强撑着回道:“回陛下,奴婢……一直在外守夜,并未见娘娘出来,不知、不知为何会这样……”

“不知?”谢璟川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语调没有任何起伏。

下一秒,“砰”地一声巨响,一旁那座半人高的珐琅彩花瓶被掼倒在地,瞬间碎片四溅。

“不知?!”谢璟川终于撕下平静的假面,露出猩红疯狂的内里。

因为药力和暴怒,他的眼眶泛红,额角青筋暴起:“朕的皇后,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不见了!你们却告诉朕不知?!”

“所有人,全部带下去。”他冷声吩咐,不再施舍眼神。

隐月阁的宫人们都被拖了下去,谢璟川猛地抬眼,扫过满殿隐藏着的禁制,那暴怒骤然收敛。

他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眼神却变得无比幽深,死死盯着那道殿门,愈发令人胆寒。

他明白了。

他全明白了。

连日亲手做好的梨汤,突如其来的温顺,所有的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她不是不见了。

她是逃了。

在他们大婚前夕,在他沉浸在她编织的美梦之中,以为终于可以得到幸福的时候,她精心策划了一场绝妙的背叛和逃离。

身上和心里都痛得无以复加,谢璟川深深地弯下身子,仿佛能听见自己血液逐渐变冷凝固的声音。

原来,心真的可以痛到这种地步。

比任何刀剑伤都来得致命,来得刻骨铭心。

他所有的期盼、昨夜残留的温存,以及对未来那点可笑的幻想,都在这一刻被砸得粉碎。

她毫不留恋地丢掉了他,像扔掉一件无足轻重又唾手可得的东西。

多可悲,多可笑,又有多愚蠢。

谢璟川缓缓站直身体,脸上所有的情绪都褪去了,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冷与死寂。

“传令下去。”

“封锁九门,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皇后……”

他顿了顿,咽下喉间的血腥气,眼中满是玉石俱焚的疯狂。

“给朕,请回来。”

整座宫殿落针可闻,只有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他毫无生气的侧脸,像地狱里爬出的修罗。

*

阿离一路疾行,靠着影遁之术数次躲过巡逻的禁军,终于,西华门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

此处守兵已被陈翊之调离,阿离顺利通过宫门,找到了藏在宫墙阴影下的一辆马车。

她眼神一亮,却在靠近时,不动声色地握紧了随身的匕首,浑身都紧绷着。

车帘被挑开,漆黑一片的马车内似乎坐着一个男子,阿离瞬间大惊,立刻掏出匕首架在那人脖颈间,沉声:“你是谁?!”

“阿离姑娘,是我,谭叔。”

阿离定睛一看,果然是谭叔,虚惊一场地放开他:“是阿离冒犯了。”

谭叔却不甚在意:“姑娘谨慎些才好,阿檀要我来接你出城,她在城外等着我们。”

阿离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