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给你们兵马。”
徐舒信感激涕零。
但是萧锷脸色很怪。说实话,萧锷并不明白萧遥为什么这样安排,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是这位兄长的刀——锷者,就是刀锋的意思,怎的现在萧遥竟把他扔在一边不用,反倒是给了温兰殊?
接下来和魏王如果有一场硬仗,那就是实实在在的功劳,徐舒信若豚犬耳,不足为虑。
“为什么?”萧锷不动声色,怀疑是不是温兰殊又吹了枕边风。
枕边风有一阵就会有第二阵,温兰殊要离间他们兄弟?
“因为我相信你。”萧遥鼓励道,“你此前一直在我麾下领兵,这次跟着晋王多学学,平一平你身上的戾气。更何况,权随珠马上就到,这边有我和权随珠,足够了,她手下还有个戚徐行,人手充足,不需你留下来。”
萧锷并不满意,果然和温兰殊有关!
“为什么要跟着晋王多学?”萧锷讥诮道,“我跟着兄长就好。”
萧锷不知道,萧遥至今还在为这小子下克上而心有余悸。萧锷能解释是“为了你好”,万一哪天做出出格的事情来怎么办?和魏王的这一仗事关紧要,不能容纳这样一个不可控的变数。
“你现在,是连我的安排也不听了?”萧遥呵斥道,“打仗的时候自己做决定就算了,现在还抵抗我的命令?萧锷,你立功后愈发能耐了啊。”
萧锷只好颓了下来,“是。”
正在这时,门子被人踢开,萧遥定睛一看,原来是满身泥土的卢英时,衣角那里还有土灰和草屑,整个人像是在土里滚过。
“我来了。大帅,有什么安排么?”卢英时面无表情,目光掠过萧锷的时候,停顿了那么一下。
“有,你跟你十六叔一起往北去幽州。”萧遥叉着腰,心想这男孩十七八血气方刚是个坎,天不怕地不怕,也就裴洄,打小乖巧。
“哦。”卢英时说完,转身就回去了。
“这位是岐王的弟弟?”徐舒皓弱弱问。
“是,怎么了?”
“那他怎么在晋王身旁?”徐舒皓不清楚,放着个亲哥不管不顾,跟着萧遥算怎么一回事?
萧遥挑了挑眉,“我怎么知道,你问他去。”
徐舒皓:“……”
卢英时自己绕了一圈,来到了后院温兰殊的住处。他先是在小池那里,掬一捧水洗手,很快那些泥就在池水中晕染开来。满池风荷举,圆盘微颤,岸边一丛丛的竹子漏下光芒,投在卢英时掌心。
天在清溪底,因卢英时而起的涟漪摇碎了一池夕阳。
四周很安静,但卢英时心里乱如麻。他看到了一切,萧锷杀了阿七。
阿七还那么小,跪在地上求见家人一面,萧锷给了阿七希望,又让阿七绝望,杀人诛心,以此为荣。
从阿七的措辞判断,萧锷竟然要杀温兰殊?为什么,温兰殊根本没影响到萧锷此人啊!而且萧遥也不知情,接下来还要萧锷随温兰殊北上?
这不是给了萧锷现成机会?
还好,他知道一切,也能跟着温兰殊一起。
卢英时上过战场,也杀过人。战场上杀人和折磨人是不一样的,各为其主罢了,可折磨人就是纯纯恶趣味。
卢英时洗了半天,一看自己身上有一大片泥点子,看来是处理尸体的时候,一不小心蹭到了。
不得不说萧锷选的地方也很偏,出去就是一大片荒地,长满枯草,深处偶有几片白骨,看起来多年前是个乱葬岗。风化的土坡截面,还有人的股骨和头骨,堆积在一起。
我以后会心如铁石到这种地步吗?
在战场上杀过人的我,和萧锷有什么区别呢?
他还能回想起阿七轻飘飘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