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贺兰夫人,只怕那些个兵卒就把他剁成饺子馅了——是真的饺子馅。
“多谢贺兰夫人。”裴洄这声道谢说得很勉强,他恨不得把贺兰庆云宰了喂狗,却不得不对贺兰庆云的母亲倍加恭谨。
贺兰夫人像是又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忍不住失声哭了起来。“阿罗,我的阿罗要是还在……”她呜呜哭了起来,泣不成声。
贺兰庆云早已习惯了母亲哭哭啼啼,所以并没有反应。他把玉观音放回袋子里,看到远处有一列人马回来,站着走到木柱下眺望,终于在烟尘四起晨雾冥冥中,辨认出了温兰殊的身影。
“来了。”贺兰庆云活动筋骨,敲了敲肩胛,“你,跟我走。”
说罢,贺兰庆云提起裴洄的衣领,像是要把裴洄拎起来。身后的士兵立马跟上,呈一列在贺兰庆云身后。
裴洄不耐烦,“我自己会走。”
“要不是我娘,你现在早进饺子皮里了,还在我面前耍横?”贺兰庆云冷笑,“别在我面前拿乔,我要是不爽,直接一戟把你戳在地上让你起也起不来。”
“你……”裴洄毕竟武功不及对方,只能咽下这口气。
温兰殊从马上下来,后面述六珈掀起车帘缓缓走下。裴洄看了眼述六珈,不禁张大了嘴。
述六珈身穿黑色胡服袍衫,乌黑柔顺的长发在脑后编了个辫子。头顶有个小发髻,两侧的金钗有些乱了。她那双眼如图钩子一般,两侧垂下的头发刚好盖住一半眼睛。欲说还休,半睁的眼眸款款多情,眼尾微微向下敛,有几分桃花。
樱唇微抿,眉目含情。
那身古朴深黑袍衫上有极其陌生的纹路,像裴洄之前见过的西域使臣,而女子站立的姿势却又不同于裴洄印象里女子大多具备的柔韧。
漠然,野性,很好地包容在绝美的皮囊之下,让人看不透,想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贺兰庆云把裴洄往前一甩,裴洄趔趄数步,刚好冲进温兰殊的怀抱里,“阿洄,没受伤吧,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裴洄点点头,他以为温兰殊会怪他,没想到迎面而来的却是这种温柔的关心,裴洄当场就想哭出来,然而周围权随珠戚徐行都在,卢英时挤在人群后,他怕自己一哭被人说是哭包子,所以强忍着泪水,“没事,我都好,挺好的。”
述六珈从他身边翩然走过,奔向了贺兰庆云。交接完毕,贺兰庆云一句话也没说就回去了,留下背影和荡起的阵阵尘烟。
对于贺兰庆云的毫无礼节,温兰殊并不生气,权随珠强调过很多遍了,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来揣度贺兰庆云,“那就好,我们回去吧。”
权随珠叉着腰,“怎么,你服不服,以后还敢一直往前冲么,嗯?”
裴洄摇了摇头,“权姑娘,你真像我小舅,给我个台阶下吧!”
众人哄笑。
裴洄冷不防道:“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述六珈,像一个人啊。”
“嗯。”卢英时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说的是谁。”
“是有点像哦。”温兰殊庆幸还好裴洄没出什么大问题,不然晋阳城内的萧坦要找他算账了,“走吧,我们过几天就去洛阳,新帝登基,召我们前去。”
权随珠、戚徐行:“……”
所以像谁?
“新帝?”裴洄仿佛刚从山里出来,对外面发生了什么毫不知情,颇有一种“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感觉,“这么快?是谁啊?”
“是先帝的弟弟,宁王李楷……现在不能直呼名讳了,刚好该过年,年一过就改元。先帝的丧仪也在准备,梓宫会运回长安帝陵安置。目前两京被匪寇践踏,一切仪式从简,不过四方臣子也得保持敬意,进京朝贺才是。正好,我们回去也能看见你小舅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