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都用了出来。
裴洄骑着马,差点摔下去,孙神俊在一旁赶紧扶这小孩上去,“不行你就先回去,打仗的事儿就让我们来干!”
“不!”裴洄很犟,夹紧马腹,顺着涡流一般的兵势,这是之前在军营里排练过的列阵,卢英时英姿飒爽在最前头带着兵,他怎么可能说退下就退下呢?
孙神俊也没法子,只能追上这个小祖宗。裴洄的马很快,在箭雨与喊杀声中,稚嫩的臂膀挥舞长槊,带起一阵哀嚎,溅出来的血液浇遍马身和靴裤。裴洄原本杀只鸡都怕,却在这种排山倒海的阵仗里,勇往直前,身边多少人都不在意了。
全身血流仿佛沸腾,他还记得当初父亲母亲被捆缚只能引颈就戮的场景,无尽的悲愤酝酿出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杀意与仇恨,他在泄愤!
很快他胳膊酸痛起来,却仍是硬撑着,等到裴洄反应过来才发现,身边人影寥寥,他冲得太快甚至冲到了卢英时前面。
郊野无声,裴洄杀红了眼,他还觉得不够,他要贺兰庆云死,要贺兰部族灭方能报一己之仇!之前温兰殊和萧遥就是担心他太过横冲直撞所以不让他带兵,如今四周只剩下他一个人,耳畔还有风声呼啸。
原野上狂风刮过,枯草沾着已经冷透的血浆,一片一片的殷红触目惊心。裴洄没有调转马头的意思,他望着敌寇落荒而逃的背影,那些烟尘在一段时间后逐渐趋于平静。
裴洄没办法平静。
他不知道回去还是不回去,可他看到那些背影,仇恨疯狂滋长。他怒吼一声,夹紧马腹就冲了上去。
敌军的攻势在温兰殊一通指挥下,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稍稍退却,温兰殊觉察到里面并没有主帅,这股兵力很有可能只是为了试探晋阳虚实。于是他摇动帅旗,鸣金收兵,卢英时调转马头,转了回来,身后的士兵紧跟着没落下。
战场最讲究的就是兵将一心的配合,温兰殊见这次只是小规模拼杀,并没有上升到守城战,心里想着保守兵力,回去休整,孰料等军营的人集合回来、打扫战场的时候,看不到裴洄!
温兰殊反复确认、问询,都得不到裴洄的消息。他在大营里如坐针毡,等卢英时失魂落魄姗姗来迟的时候,明白了一切,旋即深深一叹。
卢英时失了平素的沉稳,“十六叔,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我在阵列中厮杀,忘了照顾他。”
温兰殊狂咳数下,拍着胸脯,“没……没事,不怪你。”
萧坦从府衙慌慌张张赶到行营,“怎么回事,阿洄丢了?温记室,我那么大一个外孙,你弄丢了?”
温兰殊的咳嗽依旧难以停止,这件事本就是自己对不住萧坦,所以他第一反应是道歉,当初自己被丢在蜀中群山的时候,危险如影随形,裴洄要面对的东西没有人能打保票,若真有个什么闪失,他跟权从熙一个下场,萧坦不会饶了他,“我会救他回来的……”
“胡闹,简直胡闹!我还以为他跟着你只是看热闹所以没有阻拦,但你竟然真让他上战场?他才多大?”
傅海吟又开始阴阳怪气,“过完年也十六,不小了。霍去病在这个年纪过几年就能封狼居胥了,怎么,萧公的儿子宝贝得很,是提不动刀还是握不动槊啊?”
“你是什么人,竟敢……”
“现在追究没什么用。”傅海吟摩挲着胡茬丛生的下巴,“喏,我在东北方向安置的伏兵发现了敌军安营扎寨的痕迹,你外孙很有可能被抓去了,我要是贺兰庆云,我就拿他当人质,傻子才撕破脸,没好处。”
“你觉得那种人是聪明人?”萧坦冷笑,“温记室,你最好把阿洄救回来。他父母就他这么一个嫡子,他的裴也是河东裴,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被啐了一脸的萧坦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温兰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