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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霁已经在此守候许久,可并不觉腻烦。

几日前, 绛云说……要来浸默海嫁她,以换得九州安宁。

归霁低垂下头, 唇角一点点扬起。

她知晓,自己怎能比得上九州安危来得重要?

她早已提前得到消息, 绛云会率众玄门一同前来, 靠柔情蜜意哄骗她,假意与她结契。

随后, 亲手将她抹除,浸入浸默海。

归霁浑身发起抖来,咬破自己的唇,维持短暂清醒,可依旧不受控地挽出一丝满足的笑。

她开始想象绛云身着嫁衣,迈入魔宫的模样,想象女子对她怜悯却又憎恶的眼神。

甚至在想,绛云亲手抹除她时,会不会一边唤她“阿霁”, 一边掉下泪来?

她从幻想中, 搜寻所有绛云对她动情、贪恋、不舍的证据。

可最终还是归于一片虚无。

归霁将自己拢住,她觉得很冷,又觉得可笑。生来就是一颗寒石, 竟也有觉得冷寂的一日。

只因为,她曾经短暂窥见温暖的霞光。

绛云还是来了,在期限的最后一日。

归霁孤身坐在为绛云布置好的洞房深处。

相隔冰冷盖头,她窥见女子着嫁衣,手腕缠绕束缚魔气,朝她微微偏头,笑意如往常明媚。

“阿霁。”她咬字温润清脆,“我来嫁你了。”

好像她们之间并无嫌隙,好像如今,依旧是她们曾在春意动人的郁绿峰,交颈饮下合卺酒那夜的延续。

归霁红着眼眸,举起冰冷的琼浆,倒在绛云被剥除嫁衣的雪色肌肤上。

害怕女子会逃,索性用浓重的魔气凝成锁链,将女子的腕勒出可怖的红。

她俯身,在绛云身上烙印属于自己的痕迹,一遍又一遍,痴痴唤着“阿绛”。

归霁想要看绛云因她而失控的模样,如此,就能暂时忘却,她只是女子一柄无足轻重的剑。

一柄觊觎其主,沦落到堕魔的凶剑。

识海之中,恶念的声音已经许久未曾出现了。

归霁知道,自己早已变成了恶念本身。

绛云任她施为,连娇嫩的肌肤印上被摧残的殷红,双腿化作战栗鱼尾,连啜泣都发不出来,也没有怪罪她分毫。

只是温存地,将唇贴在她冰冷的、沾染湿腻的唇边。

像小鱼在啄弄心爱的玉石。

归霁不明白为什么。

她用着近乎将绛云的唇咬破的力道亲吻,眼眶濡湿,话音却仍是置身事外的冷。

“众玄门……何时来浸默海讨伐。”

她还能享受多久来自绛云的、恍若一戳就破的泡沫般的柔情蜜意?

绛云的指腹抵上了她唇。

笑起来,牵起她手,抵在自己柔软胸口,“阿霁,你且来听。”

归霁听见,半颗残破的心脏正微弱悸跳着,早不似她与绛云初遇时那样鲜活。

“听不见的话。”绛云勾出了嫁衣袖中一柄匕首,含笑劝。

“你亲自剜出来,瞧一瞧,我心中所想,是否与你别无二致?”

归霁面色苍白。

避开女子灼灼眸光,墨发垂落,压抑嗓音抗拒,“……不。”

眼前幻象与真实交叠,蛊惑着她,若将绛云变作一具尸体,她们便能永世纠缠。

可她……怎能弑主。

绛云却牵着她的手,徐徐握紧匕首,“我记得,阿霁想要一份我赠予落虞那般的生辰礼?”

“从浸默海寻到你的那日起,细细数来,如今,也算是阿霁的生辰。”

女子笑意柔软,话音亦如神情。

“那就将我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