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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走到已经燃尽的香炉前,忽然停步,指腹挂过铜炉盖上的纹理,眸色泛深。

归霁忽然在她耳畔开口,笑意盈盈。“阿镜,是想问我些什么?”

“比如,昭昭为何会忽然想起过往之事,绛云、还有……我。”

“这香是鲛油炼成,有幻术之效,我过往曾在颍川识得。”司镜垂眸,话里藏了几分厌弃。

“昭昭能想起什么,全凭你操纵,不是么。”

归霁轻笑,“说的不错。只是,阿镜就不担忧么?”

“若是昭昭在合卺夜,忽然想起这一世,她也曾被你亲手洞穿胸口……恐怕会吓得掉泪罢。”

司镜偏过头去,冷声回:“并非是我。”

若是从前,她可能还会动摇,但如今,她确信不是自己所为。

是已堪化神,却布下一盘棋局的“濯清仙子”。

她的师叔,落虞。

“阿镜没有忘记便好。”归霁悠悠开口,“莫要忘记,你答允我,会杀了落虞。”

“至于昭昭,我不愿让她受半点委屈,这场梦,不久便会如烟消散。”她语气中藏了些兴味,“阿镜就与昭昭好好成亲罢。”

“……我也会在旁赏玩的。”

谁叫,她们本就是一人。

司镜蜷起指骨,墨发遮住冷白侧颊,周身泛起薄霜,唇角却病态似地扬起。

她与昭昭,要结契了。

驻足了一阵,她回身,将褚昭所在的寝处用血雾缠绕封存,刻下仅供自己一人出入的纹路。

她不许任何人……窥伺她的小鱼-

褚昭睡得很沉,醒来时也不知是何时辰。

她跑下榻,环顾四周,发现放在桌角的香炉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一瓶缀着娇嫩晨露的粉荷。

凑上前嗅了嗅,竟然是从摇光泽采撷来的。

身后忽然有人将她抱住,低柔嗓音拂来,“昭昭可还喜欢?”

褚昭睹物思泽,回身朝司镜望去,笑起来,“喜欢!”

“那,闭上眼。”司镜遮住了她双眸。

再撤手时,褚昭敏感地嗅到了水波荡漾、菡萏芙蓉的香气。

她睁开眼,看见自己已经置身摇光泽中的某处清潭旁。

又惊又喜地蹲下身,将手浸在水中,便有小鱼争先恐后地前来啄她的指尖。

这里真的是摇光泽么?

褚昭却是想不了太多的,欣喜地到水中溯游了好几圈,只觉宫殿廊角都契合她的记忆,路上甚至还有形貌各异的鱼龙。

那槐琅呢?还有蓓月。

她拧干衣摆,上岸去寻两人的踪迹,可推开房门,其中却空空荡荡。

“……司镜。”褚昭小步后退,无措唤,“这里、这里为什么没有阿琅和蓓蓓?”

没有人回应。

她才迟迟想起来,自己方才在水中玩了太久,早把寡言安静的女子抛到脑后,根本没注意对方跟没跟过来。

月色漫及天幕,褚昭只觉得周身漫上寒意。

她咬着唇,朝摇光泽入泽处的方向跑去。可是,本应该一刻钟就到的地方,此刻却无论如何都摸不到边际。

嫩荷摇荡,夜风拂面,身边的景象一直在重复地向后退去。

她思念的摇光泽,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模样。

褚昭寻了一处安全的小亭,将自己蜷起来,掩住耳朵,生怕暗处有不知晓的东西在窥伺自己。

像那夜的仙修一样,被重重扑上来的魔吃掉。

可下一息,却被安稳地接在怀里。

司镜雪衣经月色一染,清透出尘,她垂着长睫,恍若画中谪仙,连眸中的殷红都褪色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