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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眼中如同仙迹,绛云也被不明就里的人憧憬唤作“仙尊”。

槐琅再度在大泽中苏醒时,绛云正倚在一抹小舟里,浅浅笑着,对她说起这件事。

“不要再去西州,还有那片魔气翻涌的血海了。”她衔起绛云的袖角,不赞同地扯了扯。

她偏好安逸,不明白绛云为何屡次以身设险。

她只想每日睁开眼,就能瞧见那抹殷红,一点都不想绛云融在漫无边际的血海中。

“可是,阿琅。”绛云探出身,安抚地摸摸她头。

“我很喜欢人间。”她双眸澄澈。

“若我退去,不过几日,西州就会成为交战的炼狱,届时尸横遍野,魔气滋生,阿琅想必也不愿看见这样。”

槐琅埋在水中,无声摇头。

她不在意这世上的任何人与事。

只要……绛云能一直陪在她身边就好。

绛云依旧没有留在大泽。

槐琅时时暗中前往那片血海,总看见她挂念的那抹纤细身影边吹埙,边与身下的寒石柔声细语。

她黯然想,绛云不是已有了她么?为何还要不远万里,与一块没有神智的物什枯坐对谈。

可是,一切都在绛云悄然回大泽的那日变了。

槐琅看见绛云怀里捧着一柄长剑,仔细擦拭着。

绛云素来是不用剑的,她也几乎从未在对方脸上见过此等神情。

收敛起张扬,变得恬静怜惜。

“阿琅?”绛云发现她在水底偷瞧,欢欣地朝她招手,“看,这是我的新剑。”

槐琅胸口莫名酸闷起来,她溯游过来,不声不响。

听见绛云轻喃,像在与剑商议,“给你起什么名字好呢?”

“不如就叫,归霁?”

那剑短暂地在绯红柔软的怀中鸣震一下,剑光胜雪,纯粹清亮。

“它……会响?”槐琅出言,藏着些许情绪,“定然是邪物。”

绛云弯着眸子望向她,终是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槐琅后来才知晓,绛云的剑并非死物。

是她自血海中所获的千年寒铁铸成的,九州内唯一一柄蕴有灵息的玄剑。

西州风波暂平,绛云得以在大泽流连。

可槐琅发现,绛云不再喜欢化作原身,与她一同在水中溯游取乐,而总是揽着冰冷的剑,说些悄悄话。

“你说、你有两千岁了?”绛云咬唇。

槐琅气闷地用头顶绛云所在的小舟。

两千岁未免也太老了,她才与绛云年岁相仿。

到了夜里,绛云入眠也习惯搂着长剑,悄声问:“归霁,你可知道,人间的‘成亲’是何意味么?”

“为何,一男一女嘴对嘴时会脸红,分也分不开?”

槐琅在绛云的小舟下焦急地溯游。

虽然她也不知道成亲是什么意思,可是,她才不许绛云与寻常男子扯上关联。

似乎提的问题太复杂,归霁未曾解惑,只静静倚在绛云怀中。

槐琅徘徊许久,等不到答案,只好暂且歇息了。

夜里水波荡漾,小舟倒影凌乱不堪,搅散月光。

槐琅难得没有睡好。

待醒来后,她习惯探出水面,瞧向小舟里那抹绯红,却发现多出一道刺目的雪色。

那是一个极清冷秾秀的女子。

墨发未束,披散在肩,薄唇透着殷红,桃花眸含霜淡漠。

她俯下身,吻了吻绛云被蹂.躏得泛起水光的唇,迅速用衣袍将女子身躯遮住,袒护戒备。

“……成亲,便是如此。”归霁垂眸,嗓音清凌,不知在对谁说。

“成日亲嘴,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