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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似乎不知自己已被情潮裹挟,嗓音稍温,问询声擦过褚昭耳畔,“为何……在发抖?”

褚昭说不出话来。

识海内没有灵钟声响起,她却因镜面里倒映出的景象,腰身骤然酸软绷紧,呜咽出声。

背后之人也跟随她一道,呼吸忽然急促起来。

因常年习剑打坐,司镜背脊依旧立直,肩膀却在止不住地微颤,发丝微湿,掩住眸中水色。

她想起今日清晨那道如出一辙的战栗感。

垂头望去,褚昭如一捧软玉陷进她怀中。

眼睫垂落,似乎疲累不堪,娇俏模样多出几分委屈,却又不设防备,倦睡在她怀里。

不多时,少女簌然化作原身。

因疲累,妖识逐渐涣散,掌心大小的一条红鱼,缓缓从她掌心消失,离开识海,重归现实。

周围再度恢复死寂。

欢愉退却,五感变得模糊不清,任何情愫,都无法在胸口掀起涟漪。

司镜指尖落在胸口处,垂眸不语。

那抹她方才令她陌生,近乎难以遏制的悸动,此时已然消失殆尽。

小红鱼来时,赠予她与寻常人别无二致的心跳。

离开后,却什么都不曾留下。

司镜收紧指骨。

脑海中忽地升起十分不堪的念头。

若能将小鱼始终关进这方识海,便好了。

思及此,她陡然醒神,将唇抿得泛白,默念数遍清心咒。

她怎会……这样想-

褚昭醒来时仍在剑匣,只不过下面铺陈了带有清香的柔软白亵衣。

她筋疲力竭,不知何时变回了原形,肚子上娇嫩的乳白鳞片酸软不堪。

环视周围,司镜已经不见踪迹。

扒着剑匣边缘朝外望去,屋内布陈如旧,窗外天色却已明朗。

从昨日在冷水潭中着凉,再到掉进剑匣里那片空旷冰湖后,她竟然一直睡到了天亮。

褚昭干渴得厉害,勉强跃出剑匣,跳进桌案上司镜饮水的茶盏里,在水中游了几圈。

美人就这样走掉了。

她有些气闷。

向来在洞府中,都是娘子们待她起床后,为她梳妆打扮的。司镜没有对她温声软语不说,竟然只留下她一个人。

可思及昨夜发生的事……

茶盏中咕嘟一声冒起泡泡,小鱼扑朔钻到最底下,圆眸含羞。

她有些弄不明白,为什么司镜昨夜虽然笨笨的,待她那么温柔,连嗓音都不似平常清冷。

与先前总是梦魇,狗妖一样不加节制咬她脖颈的模样很不相同。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美人呢?

一头雾水,想不通,褚昭索性尝试运转周身妖力。

出乎意料,修为竟然流畅涌动,没有丝毫凝滞,眨眼间便化作了人形。

摸了摸小腹,总觉得鼓鼓涨涨的。

该不会是……有小鱼了?

忙乱探出一丝妖力窥察,褚昭没能瞧见小鱼,却发现自己的识海内凝出了一团湿漉凉软的东西。

绯红色,像是妖丹。

她突破啦!

褚昭又惊又喜,从桌案上跳下来。

隔着肚子左摸摸,右揉揉,对这团凝着她精纯妖力的物什爱不释手。

听说凝出妖丹的妖可以打得过金丹境的修士,她果然天资聪颖,是荒山的妖中翘楚!

目前这座鱼驴峰上的仙修小孩多停留在练气期,连已筑基的都很少,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褚昭轻哼着歌,目光投向窗外。

她现在就有些手痒,不知道在哪里还能抓到走散的小孩,让她练练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