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合上,他听到沅芷几不可察的呢喃,“我在这里,只认识你了。”
他这才明白,醒来后,她的态度为何变化这么大。
去也匆匆,来也匆匆,时樾拉着医者火急火燎地回来。
医者刚为沅芷把好脉,就被时樾急匆匆拉到一边询问。
“这位姑娘的脉象平稳,高烧也已经退了,已无大碍。”医者缓缓开口。
时樾语气疑惑,“可是,她好像忘却了部分记忆,准确的说,是忘记了与某些人有关的记忆,这是怎么回事?”
“人在受到巨大刺激,遭受心里无法接受的打击时,会选择性的遗忘,使她痛苦的记忆,这种情况极为罕见,我从医几十载,也只遇见过几例。”医者回。
他不知道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她现在的状态,比起前些日子看诊时,可好太多了。
“这失忆之症,可有医治的办法,她多久才能恢复记忆?”时樾问。
“抱歉,在下医术浅薄,也无能为力,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一个月,或许是三年五年,也有可能永远想不起来。”医者叹气,“你可以带她去见见那些遗忘的人或事,进行场景重现,或许有用,但要注意患者的情绪,不要刺激过头。”
空气陷入久久的安静,时樾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
“这或许,并不完全是坏事,身体上的伤痛容易治愈,可心病却很难开解。”医者的话给时樾当头棒击。
如果遗忘可以活得开心点,又何必找回那些痛苦的回忆。
就连医者都说了无能为力,那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医者着急去看其他的病人,接过时樾给的诊金后便匆匆离开。
时樾送别医者后,就又回来了。
见他步履沉重,忧心忡忡的模样,沅芷笑着说,“明明我才是病患,你怎么反倒比我还着急,这么严肃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了什么绝症了。”
“好啦,大夫不是都说没事了嘛,不要老是皱眉头,会变丑的哦。”沅芷按着他的肩膀,推他到床边坐下,微凉的指尖抚过他的眉梢。
动作落下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沅芷适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似乎有些太过自然,也太过亲昵。
她有些局促的收回手,却被时樾抓住手腕,跌进了温热的带着淡淡药香的怀抱。
抬头对上青年那双黑漆漆的眼眸,此时却没有往常的笑意,反而带上极为罕见的压迫性,“你对谁都这么不设防吗?”
时樾不禁想起,初次见面,沅芷就主动说帮自己治病,尚可以当她医者仁心,可现今,她记忆全无的情况下,却对一切素不相识的男人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
她究竟是如何养成这般性子,难道不知道自己生得那般祸水摸样,很危险。
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如自己这般,不趁人之危。
“当然不是。”沅芷不假思索否认,“但你是不同的。”
“我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好像,我们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不知为何,看见你,心跳的很快,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你不会骗我,更不会伤害我,对吧?”
时樾的心跳漏掉了一拍,被这近乎告白的话惊到。
少女的眸光温柔而专注,就仿佛看着极为重要的人,甚至心生贪恋,希望她的目光,能停留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可他不能,不能那么卑劣,天命预示的二十一岁死劫,不管是否应验,这幅孱弱不久于世的身子,还能支撑多久?
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事,或许不开始,会更好。
时樾推开她,冷下神色,“你说错了,你以为你特别了解我嘛?”
“你是有旁的顾虑嘛?可遇见无法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