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陈让再次发出剧烈的咳嗽,滚烫的体温顺着燕云渡紧掐着他脖子的手逐步攀沿上了燕云渡的掌心中。
燕云渡骤然回过神来,陈让的脸色已经变得青紫,脖颈上浮现出一个深刻的红掌印,只要在用力一点,他便可以捏碎那纤细的脊椎,掐断气管,断绝他的生路。
可是他突然不想这样了。
他们肌肤紧贴,高热的温度顺着肌肤的脉络晕染彼此的气息,燕云渡能感受到那剧烈跳动鲜活的心脏。
他垂眸,长发落在了陈让的脸上,剧烈的咳嗽飞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如墨的长发和艳丽的脸庞。
燕云渡面无表情的看着陈让,眼神无机质,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你想要什么。
——……我要清醒。
——清醒,你就需要疼痛。
——可是让让还没洗干净,他的身上还有别人的味道。
——那就让他‘清醒’。
脑海中似乎有两个声音在争执,拉扯着燕云渡的大脑。
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燕云渡缓慢地眨了眨眼,面容上渐渐浮现出疑惑,但唇角却又诡异的上扬一抹弧度。
「那就一起疼痛吧。」
他猛然把陈让抱进怀里,心脏对着陈让的胸膛,他亲昵地蹭了蹭陈让的肩头,指尖轻轻拍击着陈让的背部,低声哄到:“呛水了宝宝?”
“真是不让人省心呢。”
他似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陈让被水沾染湿的头发,“没了我,你怎么该自己照顾自己呢。”
然后偏头,在陈让左耳的后面,吻上了那颗淡红色的小痣。
随即,他另外一只手紧扣着陈让的后脑勺,紧贴在自己的怀中。
原本弥漫出去的水又一次逐渐涨满,淹没了浴缸最后的三分之一。
浴室里弥漫着温热的水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血腥的味道,混合着潮湿的水雾,让人喘不上气,燕云渡背上新长出来的痂已经掉了,刚愈和的张口又裂开了。
浴缸的水逐渐漫过了边缘,缓缓流淌到了木板上,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燕云渡亲了亲陈让的鬓角,动作轻柔的仿佛是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一样。
他手腕用力,将自己埋如水中,与之而来的水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淹没了他的感官。
长发如墨在水中扑散开来,像是在漂浮在水中的水草,将整个浴缸都给掩盖。
由于狭小的浴缸容纳两个人本身就已经艰难无比,燕云渡近乎自残的行为让陈让随着惯性一贯沉入浴缸底部。
陈让呼吸急促,眉头紧蹙着,口鼻水淹没,窒息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想要抓住浴缸的边缘,他的指尖微微发白,仿佛在挣扎,却又无力逃脱。
燕云渡仰起头,指尖轻轻抚摸陈让漂浮在水中的乌发,与自己的长发缠绕在一起,指尖灵巧的打了个结。
他覆在陈让的耳边,声音温柔而宠溺,“让让,别怕,很快就好了。”
……好难受,是谁?
陈让被高烧烧断的神经在老旧的转动着。
好难受,好难受……
要呼吸不上来了……
就好像有人拼死地掐着他的脖子,要断绝他的生路。
他拼命地想要睁开眼睛,但还未睁开眼,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从水里捞了出来。
耳边回荡着一个熟悉的声音。
“哎呀,让让还是没洗干净,要再来一遍呢。”
再来一遍什么?
眼前一片模糊,陈让根本看不清,他仿佛身处一片无尽的虚空之中。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