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喽?”耳麦里传来道陌生的男声,“树杈子在吗?”
姜昭清了清嗓子,“老师我在。”
屏幕上,昵称为飞鸟的考核官在向姜昭提问:“平时唱什么比较多呢?”
姜昭紧张的时候说话就会变得一板一眼,“老师我唱流行比较多。”
“别紧张。”飞鸟笑着安抚了他两句,“我又不吃人。”
将近40度的天,风扇才停了不到两分钟,姜昭身上就出了细密的汗。
“那老师,我开始了。”
姜昭的声音是很清澈的少年音。
说话时又纯又奶,唱歌时也并不完全依赖嗓子。
高音轻松又通透,一首《太阳》被他唱出了少年人的勇敢无畏,生命力蓬勃。
伴奏停了有一会儿,飞鸟才再次出声,“树杈子你是专业学音乐的?”
歌唱完,姜昭终于没那么紧张了。
一口气灌了大半杯水下去,才回道:“不是。”
“但我常去音乐学院旁听。”
一开始姜昭也被赶出来过。
毕竟学音乐的往往都是小班教学,不像其他专业背着电脑拎本书就能在教室坐下旁听。
但姜昭嘴甜,路上遇见了就乖乖地喊学长学姐,有问题请教也会先送杯奶茶。
次数一多,在老师面前也能混个眼熟。
学到的东西就更多了。
“我也没什么好点评的了。”飞鸟和另一位考官统一意见,“恭喜你,考核通过。”
姜昭摘了耳机,往后仰躺在梆硬的木板床上。
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为了庆祝,姜昭晚上斥巨资买了份麻辣烫,路过便利店时还顺手拎了罐啤酒。
他酒量一般,一罐喝完脸上已经泛起了红。
眼神也变得有些飘忽。
“怎么花得只剩这么点了。”姜昭看着余额嘟囔。
他的计划是每日开销剩下的钱就还给傅砚修,这样积少成多,也算是有个盼头。
但是这一回傅砚修并没有点收款。
彼时他刚加完班,正在回家的路上。
听见消息提醒,没多想就点了进去。
然后就被0.01的巨款惊到瞳孔放大。
【泛修:??】姜昭下意识地就回过头。
然后草草一语成谶。
傅砚修身后依然是跟着方助理。
停车场灯光昏暗,他深邃的眉骨在脸上印出一片浅淡的阴翳。
似有所觉地掀起眼皮。
冷淡而锐利的视线精准落在了姜昭身上。
【泛修:你在打发叫花子?】
所以姜昭的出现,真的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插曲。
一会儿还有个和海外合作商的饭局,方助理留在公司处理其他工作没有随行,只能打电话来转告未来几天行程。
“明晚申总在海云楼定了包厢,后天上午十点在临安大学有一场讲座,下午还有场预计两小时的线上视频会议……”
傅砚修双腿交叠着,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他视线无意识落在挡风玻璃上,思绪飘散间,车窗忽然被人敲了敲。
玻璃上贴了防窥膜,只有里面能看得见外面。
傅砚修偏过头的那一瞬,一张人脸突然放大!
脸颊紧贴在车玻璃上,眼睛瞪得很大,鼻子都被挤歪。
屁股也撅得老高。
伴随着动作变化,还很妖娆地在空中晃啊晃。
傅砚修很难形容此刻心里的感觉。
他并不是那种何不食肉糜的人,也深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在艰难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