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默少有来他院中,前番他受伤时也只是派人代为探望,此时面子上难免有些过意不去,讪笑一声道:“前阵子在外忙得不可开交,抽不出空来看望五弟,为兄实在有些过意不去。昨日送来那些东西,五弟可还喜欢?”
宋长晏道:“三哥言重,自是正事要紧,我怎会怪你。至于那些东西···委实过于贵重,待会还请三哥收回。”
“诶,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去的。”宋允默一摆手,对这个温顺懂事的五弟十分满意。他斟酌措辞,接着道:“这全是外头那些人给我的谢礼,上次幸而有五弟暗中相助,我们才能顺利买下京郊的千亩良田,和城里百十家铺子。那些公子哥都上赶着要来谢我呢。”
低价买入,再高价卖出或租赁,银钱便像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流入他们口袋中,这可比困在书房读死书要有意思得多。
宋长晏问他:“公职不便,二哥没有对他们提及我吧?”
宋允默道:“那是自然,五弟放心,我定会守口如瓶。”
这样撑面子的好事,他又怎会把功劳让给别人。
宋长晏笑了笑,“那就好。”
顿了顿,宋允默开口将下人全都退了出去,问道:“五弟,听说你与吏部尚书唐大人相熟?”
“谈不上熟识,有几分交情罢了。”
宋允默压低嗓子:“现淮南盐运使一职空缺,不知可有定下何人任职?”
自古盐运使便是肥差,十足能搜刮民脂民膏的职位,更遑论是淮南这样富庶的地方。
宋长晏心底了然,面上不显道:“这等机密之事,我怎会知道,不过先前听唐大人提过一句,似乎是还未定下。”
宋允默试探着问他:“既未定下,那五弟可否为我牵线?我想引荐一人。我有一好友,久居闲职,正想离京出去历练历练,托我打听打听是否有门路。事成后,他定当厚谢。”
宋长晏知道宋允默蠢,却没想到他已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强买强卖不说,人心不足,还生起了买官,左右朝廷用人的心思。
既然他要自寻死路,他便成全他,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既是三哥的好友,那我定会出力。不过厚谢就不必了,都是一家人,三哥代我收下便是。”
他说完走进内间,须臾拿着一张纸出来,“唐大人有一亲信,这是他的住所。”
宋允默乐见于此,收下纸言谢:“五弟,你这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他拍了拍宋长晏的肩膀,“往后我当了世子,再加上你在朝中的地位,宋家有你我,何愁不会腾达?”
宋长晏笑道:“我有什么能耐,全靠三哥。”
拿到东西,宋允默心满意足地离去。
路上,随行的管事忍不住问道:“三爷,这事会不会太过冒险了?”
宋允默满不在乎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畏畏缩缩的,怎能成大事。”
管事警醒道:“小的只是觉得,您这样信任五爷,若他有意与您争夺世子之位,您会落了下风。”
宋允默嗤笑:“你说老四有几分威胁我倒相信,老五?他绝无可能。”
管事:“为何?”
四爷在宋府几乎是最不起眼的存在,反观五爷,仕途得意,若非庶出,恐怕早就被立为世子了。
宋允默心中悠然,“我爹就是再糊涂,总不会把这么大的家业留给外人吧?”
***
阔别数日,再回清安院章盈总觉得有些不适。
一想到院中的一草一木都与宋衡有关,她便心生烦闷,多数时候是待在屋里看书解闷,耐心等待着五弟查明发簪之事。
如此过了三日,夜里,总算有了动静。
章盈换好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