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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僵在半空,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唯一一个不掺杂任何情绪表明“我们以后能和睦相处”的男人。

一岁八个月的大实验体哇地一声扒到时寻身上,一边假哭一边死命拽开两人扣在一起的手:“你不爱我了还要我去死,时寻你怎么那么冷酷无情冷血狠心”

“你在说什么胡话。”时寻弹祂脑门,“没让你去死,不要造谣。”

“你和他牵手。”时岭控诉。

时寻压低声音:“我上个世界和你牵得还少吗?只有你是这样。”反正其他几个人也不知道他们早就遇见过。

边上的时凌忽然笑了一声,颇为嘲讽。

脆弱的怪物再次破防,恨不得和时凌同归于尽,又想到对方之前说的要剥夺记忆的话,即将缠到他身上的触手猛地刹车,亮蓝色的光圈一下子熄灭了。

窸窸窣窣的响声下,它们如潮水般退回黑暗里。

好在时寻没有和时凌多牵手,在走到其他几人面前的时候已经松开了,时凌原本冷淡的目光充斥着敌意,虽然知道全是本体的切片,但他还是生出了“想把时寻藏起来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想法。

已经快要十一点,游乐园即将闭园,灯一盏盏暗下去,背后一片黑暗,通向外界的灯逐渐熄灭。

就像一场欢宴的落幕。

时寻生出几分即将分别的怅然,心也随着冷下来的风沉下来,他深吸了口气,天边明月高悬,果真如圆盘一般,时而有风吹过,云雾遮住的月亮更加朦胧,像是被毛玻璃罩住的黄澄澄的灯。

挂在天边摸不着也摘不到的灯。

晚风已经带着秋日的寒意,他们走得晚,停车场空荡了不少,热度同人群一并离开,孤零零地没几辆车。

非常不巧地,除了没开车的时岭,方绥知和盛砚的车和楚南明的车靠得极近,也就是说几人在坐上车之前,都是在一起走的。

也意味着,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这下季忱和楚南明矛盾也没有了,几个成年男人呈三足鼎立之势,在空旷的停车场吵得脸红脖子粗,不知道的以为□□火拼选在了这里。

时岭没有开车,横竖这种好事轮不到自己,便在一旁搅混水,这里帮一句那里帮一句,场面越发混乱。

时凌倒是站在一边,看着他们若有所思。

季忱企图让一同坐楚南明车过来的时凌一同加入“战斗”,扭头一看,这崽种又偷偷摸摸和时寻贴在一起!

接收到“同盟”的目光,时凌“啊”了一声:“随便你们,时寻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开车来的三人瞬间觉得车不香了。

坐着楚南明的车来的季忱蠢蠢欲动,隐隐有想学时凌跟着时寻走的做法。

可惜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楚南明掐灭了。

两个人嘀嘀咕咕一阵,暂时休战,一门心思想让时寻重新坐回车上:“别人的车你肯定坐不习惯。”

“小寻坐过我的车。”方绥知表态。

因为工作太忙和时寻出去机会甚少,导致从未找到机会开着车去稍远一点地方的盛砚惨败。

几人卯足了劲,像是在打辩论赛,时寻看了眼手机,已经吵了半个钟头,这样下去他今晚估计得睡在停车场。

“别吵了。”时寻说,“我困了。”

“你别困。”季忱和别人吵得头脑发热,想也没想道。

“他对你好凶啊。”楚南明偷偷上眼药,上到一半忽然想起来季忱是队友。

青年打了个哈欠,毫不在意,转身走向马路牙子:“你们继续吵吧,我回去了。”

时凌紧随其后。

“慢着!”盛砚中气十足地大喊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擒住跟着走的时凌,“你走什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