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值,祂就是一个不可控的核武器。
晚风轻柔地带起时寻的额发,他往屋内扫了一眼,时岭坐在床沿边,见他转过头,眯着眼笑起来。
走到这一步,他对时岭的感情早就超出了对一件物品的喜爱。
在院长要挂电话之前,时寻连忙阻拦,他眉眼沉静,将这个早就在脑中转了无数遍的问题提了出来:“如果祂能变成一个危险等级只有D的实验体,我可以领养祂吗?”
对面的人笑了:“你还是太年轻了,所有生物都在追求力量,祂又怎么可能反其道而行之。”
时寻不依不挠:“如果呢?”
“没有如果。”院长在挂断电话前,最后对他说,“你这个年纪的人,爱幻想是正常的,不过既然是搞研究的,就要脚踏实地。”
贴在耳边的手机屏幕又一次亮起,时寻呆呆地举着手机,眼睛里带着这个年纪的无措。
瓷白的脸庞被星光朦胧地点亮了一半,还有一半藏在浅薄的阴影里,他没有带眼镜,穿着印着卡通章鱼的睡衣和毛茸拖鞋。
他也才二十一岁。
他看起来需要一个拥抱。时岭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窗,自以为隐蔽地看着他,无意识地笑起来,笑着笑着又有点难过。
过了很久,时岭才反应过来,这股难过并不来自于自己,而是属于站在星光之下,那个看起来需要拥抱的人类。
于是他走过去,打开玻璃门,从正面将他抱住,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
“你不是睡着了吗?”
“你早就知道我在装睡了。”时岭回答,“你看起来很孤独。”
“”时寻沉默了很久,最后不得不承认,“只有一点点。”
“我该怎么做?”时岭虚心求教。
时寻犹豫着,最后试探着伸出手,将手放在祂宽阔的背脊。
“如果有一天你能逃出去,记得逃进海底,不要和人类接触,他们都是,都是坏。”
“不行。”时岭想也不想道,“我不能离你太远,不然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祂脑中又浮现出那个被火舌扭曲的人影,又一次重申:“不可以。”
时寻闭了闭眼,一个荒谬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他抬头看看时岭。
而这一刻,时岭正好也在看他。
哪怕再怎么变化,那双眼睛一如既往地干净澄澈,里面能看见连绵起伏的海底沙丘,苍青色天空下的飞鸟,海天一线处巍巍的高山。祂被人类制造,但仍属于自然。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逃走?”时寻脱口而出。
“和我一起”。
祂喜不自胜,看样子恨不得今晚就把时寻拐走。
“不是今晚。”时寻拉住祂,“不做充分的准备,会被抓到的。”
时岭困惑:“把发现我们的人全杀了”
“那我们只会被通缉。”时寻嘴角抽了抽,“你的九个大脑是用来干什么的?”
时岭操纵着触手缠住他,剩下的扭来扭去给他比了个心。
时寻:
上面还没给出具体把时岭安乐死的时间,这意味着至少还有一个多月的准备时间,时寻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类,暗自做着准备。
在两人回到实验室的第一天,晏天意就迫不及待来了。
时寻很烦这只嗡嗡叫的苍蝇,赶又赶不走,存在感刷得勤快。
这一次来见他的时候,晏天意还捧了一束玫瑰来。
“时寻,我已经想通了,以前是我不对,把工作和私人生活混淆在了一起,不过以后不会了”
时寻面无表情,身后的时岭也面无表情。
晏天意说着还要上手揽时寻的肩膀,被时岭一把挥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