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10 / 31)

:“还有五百辆呢?”

盛砚连忙拽了拽时寻:“这次只有四千五百辆。”

时寻白了他一眼:“真是在边疆待久连心眼都不会玩了,就不会讹点?”

盛砚压低声音:“这是不合规矩的。”

“你是三十岁不是八十岁。”时寻拧了他一把,“闭嘴吧老顽固。”

王大人本还指望着盛砚将处处透着精明相的时大人压下去,一个正二品,一个正五品,又是在盛将军的地盘,合该是盛砚做决定。

谁料两人头挨着头商量了几句,再抬头时,盛砚泰然自若:“还请王大人将剩下的五百辆辆车还回来。”

真是狼狈为奸!王大人点头哈腰:“那是必然,必然。”

见王大人答应得痛快,时寻大发慈悲道:“剩下的五百车粮还请三日内交与俞副将。”

王大人又忙是点头作揖,余光瞥见盛砚那柄泛着寒光的长枪,头更低了,连声说着“一定”,将两座瘟神毕恭毕敬地送了出去。

两人肩并肩走了出去,王大人活那么久,什么世面没见过,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又挥挥手召了个人过来:“老三,你关注着些二位大人,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和我说。”

那粗布麻衣,却比其他车夫看着富态些的男人一点头,将走之际,又被喊住。

王大人压低声音:“他们的关系好像不简单。”

都是声色犬马的人,什么没见过,两人对视一眼,在王大人摸出一块碎银时王老三眼睛亮了亮,忙揣进兜里:“表兄你就放心吧,他们就是对视了一下我都跟你说。”

王老三前些年赌钱输光了家底,将妻儿全都卖了,又输得精光才想起自己还有个远房表兄,忙来投奔了他,他别的本事没有,最会的就是小偷小摸和吹牛皮,好在爱财如命又嗜赌如命,很好拿捏,办事也不算坏,王大人就将他留下了,也算半个心腹。

他出了门,又将几个人喊来说了什么,最后拉住一个老叟:“给你五十个子,你去帮我办件事,办成了再给你五十,办不成我看你那孙女长得也挺漂亮。”

那老叟哆哆嗦嗦应了,王老三对他耳语了几句:“明早就去,听闻那盛将军最是心慈,一定会见你的。”

时寻本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谁承想第二日一早,竟是有人求见。

除却公事,盛砚是个很好说话,也没什么架子的将军,底下的士兵想来见他只需招呼一声,可今日来的人却是从未见过的,因而进帅帐的时候,是被扭送进来的。

那人头发花白,两颊深深凹了进去,一双眼浑浊地挤在眼窝里,脸上满是被寒风割开的细小口子和皱纹。

盛砚于心不忍,让士兵将老叟松开。

士兵犹豫了一下:“盛将军,记得去年有胡人暗杀,就是这架势”

“去年我躲过了,今年也可以。”盛砚说,“松开吧,老人家一把年纪经不起你们折腾。”

将军都发话了,底下的小兵哪敢不从?眼神紧紧盯着老叟,精神紧绷着站到了一旁。

那老叟被松开后,“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砰砰”磕着响头,嘶哑的嗓音在营帐里回荡:“还请各位军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这群小老百姓吧!”

“什么?”

随后,盛砚保持这副表情听完了那王大人要这群车夫在三天内上交四千二百石给他的消息。

那些车夫本就是朝廷招纳的,家乡多半不在这里,哪怕是在附近几个城邦的,也是家庭不富裕的,要凑够四千二百石简直是天方夜谭。

在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目标前,所有人只能洗干净脖子等死,可就在这个时候,王大人忽然告诉他们“我也不想啊,可是那盛将军一定要,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