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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很快就离开了。

“我们该算账了。”万初尧一走,时寻一个肘击把季忱掀翻在沙发上,骑着他的腰居高临下地看他,“以后万初尧在,你不能碰我。”

季忱扶住时寻的腰以防他摔倒,目光放荡:“万初尧不在就能随便碰?”

“也不行!”时寻给了他一拳,季忱捉住他的手,拉到嘴边吻了一下温热的掌心,将人拽倒。

“手总算不是冷的了。”语气里带着饲养员的自豪。

即便只是从倒在季忱身上,时寻还是一阵头晕,蹭了蹭季忱的脸。

等头晕的劲缓过来,时寻问:“万初尧为什么受伤了?他不是只要指挥吗?”

“我怎么知道。”季忱不想谈论往日的战友,挠了挠时寻的痒痒肉,“他要把你带去见我。”

“你不是就在这”时寻止住话头,“他带我去见你做什么?”

季忱依旧是那个答案:“谁知道呢。”末了又补充一句,“或许是想起我还缺个对象,把你贡给我吧。”

他的语气和平时没什么区别,语气幽默,但时寻却敏锐地中感受到被他隐藏起来的复杂情绪。似乎有怨怼,有伤感,但也有事已至此的漠然。

于是时寻将脑袋放到他手掌下:“你别难过。”

季忱胡乱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他支起来:“你该走了。”

等时寻换了衣服下楼,万初尧果然已经等在了楼下,对方伸出手,时寻顺从地牵上,与他肩并肩走出去,万初尧扭头将他翘起的一绺头发压下去,阳光照得他的眉眼很温柔。

鬼使神差地,时寻回头看了一眼。

季忱站在两人第一次见面的角落,脸上是沉沉的阴影,他望着时寻,又好像没有。

“我有东西落了,您先去车上。”时寻松开万初尧的手,头也不回地打开门。

“时先生,你怎么回来了?”金可徽很惊讶。

“我想起药还没喝,金管家能不能帮我热热,我怕回来喝乱了时间。”

支走金可徽后,时寻径直走向季忱。

他还是站在那里,看见时寻回来,脸上并没有惊喜,只是垂下眼,淡淡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来看你。”时寻直接道,“你看起来很难过。”

季忱摸了摸脸。

难过吗?或许有一点。

原来这是难过。他记得自己在死前也是这样的感受,当时只以为是遗憾,遗憾自己自负又傲气,没将时寻的照片带在身边。

季忱微微俯身,在亲到时寻的前一瞬偏了偏头,手掌覆在他的眼睛上,贴着他的耳廓:“别这么看我。”

别这么看我,求你了。

掌心被挠了挠,即便捂住他的眼睛,他依旧能想象那双灰眸的清澈透亮。

在时寻说他“难过”之前,季忱脑中想的仅仅是“他该如何把那个碍眼的姓万的除掉,又该如何让时寻心甘情愿地钻入自己准备的,绝对安全也绝对孤立的笼子里”。

可就在刚才,他悲哀地发现,自己是关不住时寻的,时寻不属于他,从来都不属于。

时寻本该是自由的。

半真半假的玩笑中掺着真心,他虚伪淡漠,自我为中心,在真正和时寻深交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生出“我不该这么做”的想法。

男人的按着他肩膀的力道松了,手缓缓往下滑,直到碰到时寻的指尖。

视野恢复,时寻的手被拉着,他看见男人单膝跪地,捉着他的指尖贴到唇边,虔诚地落下一吻。

他的眼睛不再是空洞的黑,里面有很多被掩埋的情绪,密长的睫毛遮住了大部分,时寻看不清。

季忱抬起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