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蹭:“要多少?”
“这位大哥,听说您今早宰了羊,可有羊奶?”
苏绒踮脚往棚子里张望,果然在角落看见个粗陶瓮,奶皮子还泛着温热气。她鼻尖动了动,眼睛霎时亮起来——这可比现代那些巴氏奶强多了。
“羊奶?”张大壮回身看了一样,这才像想起什么一样喏了一声:“是有,小娘子要这腥臊物作甚?”
“家里猫儿要当娘了,给补身子。”
苏绒说着把竹篓往案板边沿一搁,两条鲫鱼在里头扑棱。肉贩子瞅了眼鱼篓又瞅她,也是自来熟地出声感叹:“恁金贵的猫崽子!”
苏绒也不恼,指尖轻轻叩着案板边沿,静静等着张大壮把奶瓮搬上来。
“一句话,八文钱与我如何?”
“这可有两斗!”
“您这奶还得筛呢。”苏绒有理有据地开始讨价还价,别打量她看不见,那里头明明还有草屑和羊毛呢。
“这样,我每日来收一瓮,保您不会白白浪费。我就住在桥西新开的猫馆,您听说过吧?往后客人问起羊奶来历,我自也能给您宣传宣传。”
张大壮眯起眼打量她,络腮胡也遮不住他咧开的嘴角,突然笑出声来。
“恁就是俺家娃嘴里那个猫娘娘?早说啊!”
他大手一挥拍在瓮口,络腮胡里漏出浑厚的笑:“拿走去拿走去!小娘子这张嘴啊,利得很!”
苏绒笑着接过陶瓮,大包小包地往家走,远远就瞧见自家墙根底下挨挨挤挤七八个小脑袋。
最前头那个蓝布衫子被风吹得鼓鼓的,可不正是赵小七?
“苏姐姐!”小七眼尖,噌地窜出来挥胳膊:“我们来捧场了!”
苏绒腾不出手,只得对着赵小七努努嘴,让他从自己腰间摘下钥匙打开门。
先出来的竟是雪姑,孕肚圆滚滚,孩子们齐刷刷“哇”了一声。最胆大的小子伸手要摸,就被随后赶到的小咪一爪子拍在手背上。
“咪咪摸我了!”
他倒也不恼,又惊又喜地举着那只被小咪碰过的手,像个大将军一样享受着其他孩子羡慕的目光。
“要这样。”
苏绒把手里的东西卸到柜台上,抓起小孩子的手腕示意:“手指头先给咪咪闻闻,它闻过了才能摸耳朵尖。”
小少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赵小七却已经一马当先地带着几个孩子蹲到了槐树下面。
他捏着鼻子学了声猫叫,后头的男娃立刻跟上。七八个孩子就这样你推我挤地蹲在槐树跟前,此起彼伏喵成一片。
雪姑温顺,小咪却被吵得飞机耳,最后蹿上老槐树,身子钻进了树洞。
“猫娘娘!”一个扎羊角辫的丫头急得跺脚:“它是不是讨厌我们呀?”
猫娘娘?
苏绒眉梢眼角都染上笑意,觉得这个绰号实在是很合适,她抚了抚大槐树的树干,声音放得温软。
“小咪就是脸皮薄,等你们常来,它就拿你们当自己人啦。”
孩子们闻言憧憬地看了看槐树上露出的一截猫猫尾巴,又将目光移到雪姑身上,苏绒连忙提醒道:“雪姑现在身子还虚弱,不好陪大家玩太激烈的游戏。”
“雪姑是有宝宝了。”赵小七摇头晃脑地跟大伙儿解释:“做母亲是很辛苦的,诗曾经曰过,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
小孩子们听不太懂这些词,只是本能地觉得这话很厉害,一个个似懂非懂地点头,眼巴巴看着雪姑,却真的没有一个上手去抓。
苏绒长出一口气,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些孩子值得一点奖励,她弯腰抱起一个粉嫩嫩的小女孩,笑眯眯地向众人发问。
“小猫们喝羊奶的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