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简单的事情。
内心被苦难浸透的人,往往只需要一点点微小的甜意就能被填满。
苏绒深知,大家也并非真的不愿解脱,谁不盼着心头能松快几分?
只是深陷泥沼时,有时缺的恰恰是那一个能让人愿意抬的契机。
还好还有不为任何灾难所动的小猫咪。
看着毛茸茸的小生灵无忧无虑地追逐跳跃,那份纯粹的生趣与自在,就会惹得每一个人都主动靠拢过去。
小咪赚了个开门红,少女余光瞥过去,就见雪球跟着妈妈也准备好了。
雪姑尤其不怕生,温顺地走到一个妇人身边,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轻轻蹭了蹭她垂在身侧的手。
那妇人先是一惊,下意识地缩了缩,待看清脚边这团蓝眼睛的生灵,到底是没忍住,手落在了小猫咪光滑柔软的背毛上。
雪姑顺理成章地贴着她腿就是一倒,又往她腿边依偎得更紧了些,妇人低头看着腿边这团暖烘烘的小东西,脊背也跟着软和了下来。
雪球到底还是小孩子,目标明确地奔向了那些从大人身后探出小脑袋的孩子们。
而且不愧是奶牛猫,虽然是奶多牛少的那种,但奶牛猫骨子里的深井冰那是根深蒂固一脉相承。
于是,便当仁不让地当场就得了猫病。
一会追着自己的尾巴打转,像个毛茸茸的小陀螺在原地转圈,一会突然脑补空气里有个假想敌,对着空无一物的地方龇牙咧嘴,小爪子又扑又挠的。
看似疯疯癫癫,其实也无药可救,却成了它逗弄小观众们的独门绝技。
倾情演出之下药石罔效,却偏偏对症了孩子们的心,终于引得一个娃咯咯笑出了声。
这笑声像投入水面的第二颗石子,迅速感染了旁边的孩子,紧绷的小脸上也绽开了久违的笑意。
更多的孩子被这活蹦乱跳的小猫咪吸引,小脸上带着久违的好奇,一边小心翼翼地挪出大人的庇护圈,脚步一点一点往前蹭,纷纷汇到了一处。
一些原本愁眉不展的妇人,看着自家孩子终于露出笑模样,又瞧着那猫咪憨态可掬的模样,嘴角向上弯了弯,眼角的细纹也跟着舒展开来。
就连几个一直沉默着的汉子,此刻目光落在嬉闹的孩童和猫咪身上,绷紧的线条也似乎悄然松动了一丝。
有人抱着膝盖的手松开了些,有人心里忍不住开始琢磨起日后的打算。
“娘,猫猫……”
王嫂正望着雪姑出神,忽觉衣角被轻轻拽了拽,低头一看却是自家二丫,小姑娘一脸睡眼惺忪,正揉着眼睛细声细气地指着场中的猫猫。
但妈妈却忽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轻声开口问她。
“娘问你,想不想养猫猫?”
二丫揉眼睛的动作顿住了,小嘴微微张开,仰着头呆呆地看着母亲,还没反应过来娘话里的意思呢,就听得营地外一声喊。
“朝廷的大车来啦!”
朝廷的大车?
那岂不是说,长陵的赈济粮到了!
人群里先是一静,无数人随即动了起来,先笑着拍拍猫猫的头,然后一股脑儿的站起身来,你推我搡地朝着营门的方向涌去,脚步又快又急。
方才还围拢着猫儿的热闹圈子,转眼间便空了下来,只剩下了苏绒和她那几只毛茸茸的小功臣,以及不远处静静伫立的傅窈。
雪球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追着人群跑,却被苏绒眼疾手快地弯腰捞回了怀里。
小家伙在她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着,小爪子还勾住了她胸前的衣襟。
丧彪倒是淡定,只瞥了一眼涌动的人潮,便低下头慢条斯理地舔舔爪子。
少女抱着还在扭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