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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人,下官早就想说了,您这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些!”
“上次您一声令下,把我内史衙门下兢兢业业的市令唤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呵斥,如今倒好,您干脆连内史衙门的差事都一并揽了去,连猫都要管到诏狱里养着了?这……这成何体统!”
两位大人一唱一和,一个担心猫吃穷了内库,一个痛斥廷尉越权管辖。
那架势,仿佛林砚不是提议养几只病弱小猫,而是要打开诏狱大门放进去一群吃人的老虎,还是饿了三天的。
一时间,朝堂上嗡嗡声四起,仿佛捅了马蜂窝。
不少官员交头接耳,脸上表情精彩纷呈,有觉得匪
夷所思的,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有暗自点头觉得内史大人总算说了句人话的。
毕竟,谁还没被这位新上任就六亲不认的廷尉大人“关照”过呢?
林砚站在队列前方,身姿依旧挺拔如松,映着殿内幽微的光影,愈发显得清卓不群。
他微微侧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义愤填膺的少府和一脸控诉的内史,倒像是瞧见了什么小丑,眼底掠过一丝果然如此的讥诮。
就这?
别看一脸忧国忧民的样子,可这两个人屁股底下到底有多少见不得光的烂账,怕是连自己都数不清呢。
尤其是这位少府大人,跳得这么高,无非是贼喊做贼倒打一耙,怕他顺藤摸瓜,把胞人寺那点腌臜勾当彻底抖落出来。
内史跳脚,也不过是被戳到了痛处,恼羞成怒罢了。
这点伎俩,也敢在朝堂上叫嚣?
他眼底那点轻蔑更深了些,随即缓缓抬起眼,目光越过那两张涨红的脸,径直投向御座之上。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殿内的嗡嗡议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冷。
“少府大人,猫馆自备粮草,无需少府拨付一钱,倒是少府之前的事……”
林砚顿了顿,目光在少府那张瞬间有些发僵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锐利得像是能剐下他一层油皮来。
“您与其忧心几只小猫的口粮,不如先想想,您胞人寺名下那些对不上数的烂账,何时能给廷尉衙门一个交代?”
少府大人张了张嘴,那句开小灶的质问还卡在喉咙里,就被这轻飘飘一句话堵了回去,脸色顿时一阵青白,活像生吞了只绿头苍蝇。
林砚的目光随即转向内史,眼神依旧沉静,却带着一丝锐利,声音里多了一分公事公办的疏离。
“内史大人,诏狱女囚乃廷尉所辖。其劳作安排,自有廷尉衙门依律裁断,非内史衙门职责所系。”
用大白话说就是——
你管不着!
内史大人脸上的痛心疾首瞬间僵住,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剩下的话全噎在了喉咙里,憋得脸更红了。
林砚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最后重新落回前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殿内。
“二位大人若对廷尉衙门行事有疑,可具本奏劾。廷尉衙门,静候有司查问。”
好一个三连combo!
一句堵了少府的嘴,一句划清了内史的权,一句把皮球踢了回去,还扣了个静候查问的帽子。
年轻的皇帝坐在御座之上只觉得头疼,他才继位两年,至今还没弄明白如何能像他父皇母后一样,一声轻咳就能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这位廷尉大人行事总是这般出格,仗着母后和丞相的几分看重,便愈发显得不够驯服,让他这个年轻的天子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什么都好,就是太有主意了些,不够听话,像匹不肯被套上缰绳的烈马!
他下意识地避开了林砚投来的目光,手指抠紧了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