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嘲笑,那
也是他们有眼无珠,根本看不见你的好。”
他的手指缓缓覆上她心口,感受着那股跳动。
“是这里……是这颗心太软,太温柔了。”他声音低下去,带着说不清的情绪:“经历再多不好,还是会傻乎乎地可怜别人。怎就学不会去怨、去恨?父皇那样待你,丧仪上你还哭得眼泪兮兮……”
他指腹描摹过她的唇角、眼尾,再稳稳握住她的手:“小妹心思聪敏细腻,从前你喜爱的书法女工,哪一样不是做得极好?就连身边丫头……不也是你亲手教会她识字读书?”他目光落在她脸上,微微一笑:“这天底下……再没有第二个如小妹这般的人了。”
卫怜眼眶发热,喉头像是哽住,咬紧了唇:“你还知道……我是你小妹。”
“我们是夫妻。”卫琢一本正经地更正:“夫妻……本就是最亲的家人。我们只是与旁人略有些许不同,根本算不得什么,不过是让我们注定要牵缠在一处罢了。”
他微微低头,唇角含笑,话里勾着股若有若无的诱哄:“从此以后,我们都不会再分离。”
身为天下之主,手握生杀予夺大权,卫琢常觉恣意痛快。然而午夜梦回时,那个软弱无能的自己仍会悄然出现,
眼睁睁看着娘亲死去,却无能为力。
他那时还是个孩子,打定主意去偷吃的,难免还是会有怯意。所幸戚美人早失了恩宠,除了唯一的女儿,谁会彻夜守在那儿。卫琢熬到头七过了才溜进去,不想第一次就被卫怜撞个正着。
后来才知道,卫怜先前病了,烧退了些便执意去守孝。一场阴错阳差,却让他们从此亲近起来。
若这世上真有神佛,她便是神佛赐予他的妹妹,爱上她也应当是天意。
天意难违,又怎会是错。
他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卫怜的心却像被狠狠揪了一把,无声地流泪:“我早不是小孩子了,你还拿这些话哄我。你明明知道我那时候喜欢他,想嫁他……他是对不起我,他千不好万不好,可你那些手段又哪里光彩?你也知道母妃不在了,宫里就犹春对我最好,你却还逼她骗我……”
“在巫蛊那桩祸事之前,我曾做过一场梦。”卫怜眨了下眼,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所以拼命想维系兄妹之情……可你又做了什么?”
“爱就一定要占有吗?爱就不能……只是让它安静地存在吗?”
卫怜哭得直抽噎,湿漉漉的睫毛黏在一处,连说话也口齿不清。
温热的泪水砸在卫琢肩上,竟比池水更烫,烫得他心也跟着一沉。
眼见她哭得快要背过气去,他不再迟疑,把人抱到池边擦干,用外袍仔细裹好,抱回了寝殿。
卫怜在榻边坐着,还在轻轻吸着鼻子。卫琢拿着巾帕,替她擦干发梢的水渍,才出去吩咐宫人呈一杯牛乳茶上来,低声道:“多放点糖。”
她接过杯盏却没有喝:“我不想住在宫里。”卫怜心一横,索性豁出去了:“也不想再待在长安。”
卫琢像是有用不完的耐心:“我在宫中,你自然要陪着我。再让你待在菱州,我放心不下。”
“我也不要回菱州。”卫怜红着眼睛摇头。
方才她怎么哭闹,卫琢也不曾皱过半分眉。直到听明白卫怜的意思,他沉默下来,半晌才开了口。
“若小妹走了,我在这宫里……便是孤身一人了。”
自从菱州出事,卫琢一刻不曾闲下来,卫怜也没给过他好脸色。不肯当皇后也就罢了,如今更是连待在他身边都不愿。即便撇开之前所有纠葛,他们依然是兄妹,她又怎能就此离开!
卫怜哭得脑子昏沉沉,未曾留意他情绪不对,抽噎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