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拿着帕子擦拭脸颊,他脚步微顿,问道:“怎么了?”
抹得太多了……姜离懒得搭理他。
云肆向前一步,浓郁香气顿时扑面而来,萦绕鼻尖,这香涂在她身上,仿佛被体温蒸腾出别样的气息,与桌上那些死物不同,幽深之中搅缠着一丝活色生香的肌理之气。
他低头凑近她颈间,声音低哑:“好香。”
姜离一想到胎儿,如芒在背,立即将他推开。
云肆轻嗅了一下,眼底浮起几分玩味:“姐姐确定这能避孕?”话音未落,一只手已揽上她的腰。
他呼吸灼热,惊得姜离猛地一挣:“大白日的,少发癫!”
云肆却笑:“意思是晚上就可以?”
“恬不知耻!”
香料在她身上停留了几个时辰,除了熏得她整个人如同香炉成精之外,竟毫无动静。
连阿风都不愿凑近她玩了。
她心烦意乱,却无计可施……
直至凝香前来送物事,忽然嗅了嗅空气,望着发怔的姜离,迟疑地开口:“姑娘,您身上的是麝香么?”
凝香素来少言,此刻突然发问,姜离不由警觉,仍应道:“是。”
“这……”凝香面露惶然,“属下多嘴一句,孕妇不宜常用麝香,恐对胎儿不利……”
姜离眼神骤然一冷:“谁告诉你的!”
她怎么会知道!
凝香被她的厉声吓得一颤,连忙回道:“奴婢是从书上看到的!”
“我问的是,谁告诉你我有了身孕?”她语气步步紧逼,几乎咬碎每一个字。
凝香浑身发抖,声音止不住地发颤:“是……是厨房的厨子……”
做饭的厨子……
姜离浑身一僵。
若连厨子都知晓了,云肆又怎会不知?可他若早知道,为何始终不动声色?他不是一直讨厌孩子吗……
无数疑问绞成一团,姜离心烦意乱。
她朝凝香挥了挥手,语气疲倦:“你先出去。”
凝香退下前仍不忘轻声提醒:“姑娘……还是少用那些香料为好。”
姜离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原来所有慌乱、恐惧、挣扎、忧虑,都只困在她一人心里。
她究竟在怕什么?即便云肆真的失控,最多不过是将这孩子除去,那不正好合了她的意吗?
她瞥见那盒香料,只觉得格外刺眼。
至今身体毫无异样,恐怕根本是云肆拿了别的香来骗她!怪不得他当时轻声说“不必如此”!
姜离心火骤起,立即将抹在身上的香料尽数擦去。可那香气仍缠绵不去,她索性整个人浸入浴池,一遍遍用水冲刷。
云肆推门进来时,姜离仍泡在水中。
那香气顽固得很,她已浸泡多时,却依旧洗之不尽。
“姐姐怎么这时沐浴?”云肆踱至池边蹲下,手指轻撩她的湿发。
姜离一见他便压不住怒气,立刻躲开他的手挪到另一边:“想洗就洗,需要什么理由。”
“我还以为……姐姐是将我白日说的话听进了心里。”
姜离狠狠瞪他:“禽兽!”
云肆却笑:“好端端的,怎么又骂我?”
“你欠骂。”姜离将身体缩得更低,只露一颗头在水外。他那样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望着云肆,心中疑云翻涌:
他为何装作一无所知?至今不挑明心思,难道是在试探她会不会主动坦白?
“在水里泡了这样久,还不起身?”
姜离瞪他一眼:“你出去。”
“又不是未曾见过,姐姐何时变得这样害羞?”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