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若说还剩什么,大概只有那棵老树了。
他想不明白原因,但却很喜欢。
天地,明月,和她。
其他于他而言不过是烦扰。
清晨睡醒的时候,云述发现……
她把他当成枕头了。
毫无顾忌地抱着他,睡姿奇怪,将脸埋进他茸茸的雪白狐狸毛里,过一会儿,露出鼻子打了个喷嚏,她又舒舒服服地抱着他睡了。
云述跟着她打了一个喷嚏,结果被此人拍了拍,声音温软:“别动。”
只许她打喷嚏,不许他动。
这是什么道理?
日子过得很慢,后晌的日光温热,映在他的眼皮之上,有些烫。
掀开眼帘望了一眼。
她还在近处,低头写写画画,纸上的奇怪符文他看不太懂。
与此同时,日子又过得比预想中快……
开春才没多久,竟就由夏入秋了。
落叶铺满山道时,山中还是只有他们两个。
连牧童也不见了踪影。
一切寂静而美好,他只是以狐狸形态跟在她身边,一前一后,任凭泛凉的秋风拂面。
“小狐狸,走快点。”
她回头唤道。
正在愣神的云述听了这一声,加快了步子,在即将靠近她时轻轻一跃,跳进了她的怀里。
“小狐狸,我带你去金陵看看吧。”
金陵?
他不记得这是什么地方。
但却又很耳熟。
仿佛谁与他提及过。
好啊好啊。
他点头。
“那就明天清早,我们一起下山,我们去金陵。”
明明都答应了,可她似乎又忘记了。
次日,她闭口不谈此地。仿佛根本没有提过这件事。有时云述急了,咬了一口她的衣袖,示意该下山了。
她却平静地抚了抚他的后脊,说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饿了呀?”
太奇怪了。
整座山都很奇怪。
她也奇怪。
她说过的话,总是转瞬就忘记。
这里安逸,却平静得过分。
世间的波澜吹不到此处,风浪也都静止。只有一次又一次地日升月落,雷打不动的昼夜轮转,以及走不到尽头的山路。
云述在茫然地看着山野,想努力地回想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
下一刻,她的手轻抚他的耳朵。
也罢。
只要两人一直待在一起,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忘了就忘了。
*
岑澜负手而立,望着天际的残星。
天快亮了。
泛白的云层漫卷,鹰隼振翅飞过,鹰唳声落在空旷的山谷之中,不难听出几分凄厉。
他忽然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指节修长而干净,不知为何,他却总能看到染上的血污。摩挲着指节,他发现那些东西是擦不掉。
索性放弃,他低头抚了抚肥肥的脑袋,叹息:“快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剑光掠过,不偏不倚劈向岑澜。
他侧身一躲,颈间被擦伤,渗出血丝。
抬袖轻轻拭去血渍,岑澜眼底微微发红,依旧笑着,开口:“怎么这么大火气,谁又惹你了?”
“云述呢?”
岑澜别过脸,望向群山,笑问:“你与我已经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吗?”
“十年……玉姜,我在你眼里到底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玉姜收剑,逼近一步,反问:“那我呢?我在你眼里,算是一个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