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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姜能理解,却也知晓,这样的人最不受控。

府上传了这么多关于灵泽的流言,玉姜便明白,她须得亲自来一趟了。

灵泽低着头,思忖许久,终于质问出声:“大人,我就是想不通,以灵泽之见,您并非沉溺于情爱,不顾是非之人。今时为何偏在云述身上犯糊涂?他是仙修,也是狐狸,只有浮月山的结界才能护住他。问水城,只会葬送他的性命。”

“他非弱鸟,无须庇护。”

灵泽道:“那大人就眼睁睁看着他身陷危险吗?岑澜会做什么,人人都能猜得到。他一旦得知云述的下落,焉知不会下手!”

灵泽话音刚落,拂今却说出了不同的想法:“大人,灵泽说的只是其一。我是担心大人的。如今修真界一片风声鹤唳,矛头都指向问水城与您。留着浮月山的仙君……对您来说是个大麻烦吧?”

这二人,一个想护下恩人云霜序的儿子,另一个一心只想不给玉姜带来麻烦。

不同考量,却都指向同一个结果。

“大人!”

“吵够了吗。”

玉姜语声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与冷淡,让人不敢再在她面前失态。

本还打算质问,听了这一声,灵泽冷静了下来,道:“灵泽知错。”

玉姜走向正堂之中的椅子,撩袍落座,伸手为自己斟了一盏清茶,饮去一半,才问:“错在何处?”

灵泽垂首:“不该试图插手您的决定。”

“不对。”

玉姜捧着青色的杯盏,掌心摩挲着温烫的杯壁,轻掀眼帘,道:“你错在心中有怨却不肯直言。十年了,灵泽,你扪心自问,我可亏待过你?”

灵泽愣在原地,一时忘了答话。

玉姜道:“自你们初入问水城的那日,我便知晓,你们是受了岑澜之意,特意来监视我的。我看当时的魔域有利可图,也看在岑澜的面子上,一切皆给你们最好的,平日里也没有斥责过。你们刻意模仿云述接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也从未真的计较。如今岑澜不在,我看你们有投诚之心,亦未曾短了你们的衣食住行,没有吩咐人时刻盯紧防备。我早已将你们视作问水城之人,你却将我当作失去理智的洪水猛兽,灵泽,你可对得起我的信任?”

岑澜送来的这些人,如今走的走,散的散,愿意留下的,玉姜都为其留有一席之地。

其中是否仍有内鬼不好说,但玉姜明白,至少灵泽与拂今不是。

在灵泽哑口无言之时,玉姜终于说:“你若是来问过我,就能知道,这是云述最后留在问水城的日子。不消你总记挂着,我也会送他走。”

跪着的两人都怔住。

玉姜竟一早就想好了此事。

从一开始,玉姜就没答应什么天长地久。

在连性命都朝不保夕的修真界,那些风月诺言都显得比纸还薄。

云述自从出现在这里,再度受魔气侵扰,灵力日渐减弱,昏睡之时也越来越长,还总是无意之中显现狐形,玉姜便知道,当初云霜序喂给儿子用以遮掩狐身的玄紫草快要失效了。

浮月山有伴天地而生的灵脉,云述只有回去,才能得以保全。

原来,从一开始,元初迫使一只妖留在山中修习仙法,便不是强人所难。

而是保护。

对于当时的云述而言,别无他选。

玉姜从灵泽与拂今的住处回来时,洗漱沐浴过后,云述还没睡醒。

从午后的小憩,到此刻的星辰漫天,他始终昏睡。

玉姜在窗边点了烛。

火光摇曳,倾洒在他的眉眼之间。

他在睡梦中微微皱眉,又睁开惺忪的睡眼,发觉已然天黑,连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