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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我也当作他们吗?不过,我没他们那样的好脾性,不会太甘心被藏着的。”

玉姜冷笑,折返回去,贴近,与他视线相接:“不甘心就走啊,我可不会阻拦你。”

云述看回来,得了理便不饶人:“不甘心就要走?不甘心之人只会想留下来,将有些人的心剖开看一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不过,我也不是很怪你,毕竟不是头一回了。抛却昨晚,客栈那次也可以揭过不提,单单说噬魔渊临别前夜,你不也是睡了我,一句交待也不给吗?习惯了。”

一句习惯了,当真刻薄。

玉姜被他气笑了,道:“云述,我怎不知,你如今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

云述听到她直呼自己名姓,莫名愉悦,然而说话还是针锋相对,似乎执意要从她一堆谎言里撬出一句真心来。

他道:“你都面不改色地做了,我为何不能面不改色地说?”

玉姜问:“你难道认为自己很吃亏?”

云述道:“天一亮就被如此疏离,很难昧着良心说自己没有吃亏。然而有的人心硬如磐石,任我如何纠缠,也不会给什么交待的。故而,你还是快些出去吧,再晚些,我会忍不住先出去,当着你的面……把他杀了。”

玉姜怔了怔,被他忽然流露出的狠意所震惊。

她恍惚之间想起,当年在噬魔渊之中,因为那个迷障妖物,云述也曾显露过心魔。

杀意升腾的心魔。

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光风霁月的仙君,他是妖,是来自魔域的狐女所生之子。

“你威胁我?”

云述避开她的视线,尽可能将锋芒敛弱,牵动唇角,道:“威胁算不上,我只是将我的想法告知你了。从我见他第一面起,他的手搭在你的肩上,我就很想杀了他。

“除非……”

他又抬眼:“除非你告诉我,你爱他。”

玉姜:“……”

云述淡声道:“只要你肯说,我又岂会……”

发生这么多事,倒也不差这一两句了,她果决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的确喜欢他,你满意了?”

玉姜继续说:“你的出现让我觉得无比困扰,请你不要再来问水城,也不要再来打扰我了。你是从何处觉得,我喜欢跟你们这些仙师扯上关系的?”

云述的尾音戛然而止,千言万语都被咽了回去,沉默良久。

几乎称得上死寂。

他以为自己听到这些话会死心,会真正放弃她。但此刻,只有更浓烈的不甘,以及妒忌。内心里的声音越来越响,充斥着他的心脏、头脑,浑身上下——凭什么。

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包括玉姜接下来说的任何。他只想亲吻她,哪怕是撕咬,哪怕被恨与爱灼烧道体无完肤。只要抱着她,天塌地陷也与他无关。他只想将这个暖不热的冷心冷肺的人,据为己有。

纵使如此,他却还是挑了一丝清浅的笑,语声平静,望着她:“很好。”

他没说这句“很好”指的是什么。

似是而非。

玉姜没追究其本意,推开门便走了。

隔着一道门,云述还能听到他们二人的闲谈,听到了那人的名姓——岑澜。

是多年前魔尊死后便与之一同销声匿迹的岑澜。

两人不知在外说了多久的话,玉姜才因问水城的一些亟待处理的琐事而匆匆离开。

门外静寂良久。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才终于传来推门的吱呀声。来人与房内的云述四目相对。

岑澜的笑意不达眼底,悄然握紧了手,道:“果然是你。”

云述坐在桌案之前,拢袖斟茶。

玉姜素来对茶不大讲究,备在房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