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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震惊中,震惊这个在噬魔渊中丝毫不露锋芒的狐狸,竟然是浮月山的掌事人。但玉姜的话又让他触动,恍惚间明白了玉姜近来为何心事重重。

他道:“管这些做什么?浮月山那样对不起你,你就为自己着想一次,也没人觉得你自私。”

“但是师父没有。”

元初对她有恩,又多年苦心授业教导,将她从一个无家可归的弃女,一手带到第一剑修的位置。

她是元初最重视之人,若没有当年之事,或许她才是最合适的继位人选。

可她选了另一条路。

玉姜下了山,在离开之前,她甚至没能见上元初一面。

或许是机缘差错,或许是元初对她失望透顶,不愿再理会。

她不知道。

也不敢去想。

浮月山她是回不去了。

昨夜翻来覆去无眠之时,她有那么一瞬,什么也不想,只想带云述走。只要云述说一句愿意,所有的事她都不会在意。

但清醒只在一瞬。

这样稀薄的情分,在孤寂噬魔渊中显得浓厚,其实在见到天日之后,或许也只会如露水一般,悄然无声地消失。

林扶风问:“你是怎么想的?”

玉姜摇头。她不知道。

林扶风又问:“那我问你,你会与他回到浮月山吗?”

“不会。”

“阿姜,你如果带他走,想过浮月山会发现他们的仙君在问水城吗?但凡被发现了,你想过如何面对你师父吗?只要你想明白这些,做好了决定,那个狐狸怎么想我根本不在乎,他瞒下身份来招惹你,自是清楚后果,哪能前程和你都想要?我就不管他情不情愿,直接打晕了扛回问水城,绑在你跟前。”

玉姜本还被烦扰,听了他这话,无力地笑了一声,道:“他应当挺愿意的,用不着打晕。”

“那不就行了。”

“是我不愿意。”

玉姜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她自己都要听不清,只有心脏微微地发酸,酸到有些痛意。和流光玉灼心的感觉全然不同,那些疼痛从未让她想掉眼泪,只有这一次,她眼底漫出一点湿润。她重复了一次,好像是说给自己听:“我不愿意。”

*

云述来见她时,天刚蒙蒙亮。

她披了件薄薄的单衣,站在熹微的晨色里,半边身子被拢进树影之下,添了几分清冷。她低头拨弄那盆被云述搬进来的小花。花瓣上还有露水,濡湿了她的衣袖。

听得动静,她回眸看了一眼,发现是云述,便问:“站在那做什么?过来啊。”

得了她一句,云述这才上前,俯身将她抱紧了。

他道:“对不起。”

玉姜笑了一声:“怎么了?”

“我不该瞒着你,惹你生气。”云述抱她抱得极紧,似乎真是怕她再也不想见他了。之前的患得患失在这两日愈发浓重,仿佛她便是他掌心的露水,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玉姜回手抱着,笑说:“我没生气。我这两日在闭关修炼。你看……”

她示意云述将她松开一些。

旋即,她抬手,轻而易举地使出了一缕幽火。暗色的火焰在她指尖缠绕,又被她从容收去。

“我已经可以掌控流光玉了。”

云述唇角牵动,却没能笑出来。

他根本不在乎能否离开噬魔渊,只望着玉姜的眼睛:“你之前闭关,从未不让我来见你。这几日,我很难过,也反思许久,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玉姜又哪里好受?

大概是心里酸软到了极致,她反而比平素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云述想过她生气会如何与他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