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股爱母亲多过需父亲,可这并不意味她原意被人抢父亲。在股般那颗小小的脑袋里,没有分享二字,她生来就该拥有一切。
所以当人在她耳边风言风语,试图诱哄她劝母亲父亲再生一个皇子时,她笑嘻嘻取下金手钏拿到那个宫人怀中,稚声稚气发号施令:“她偷了我最喜欢的手钏,拖下去吧。”
她不需要兄弟姊妹,更不稀罕什么远亲堂兄们。父亲说了,母亲有他们父女两个就足够。他自己,更是有妻有女万事足。
所以母亲有般般一个孩了就够了。
父亲有般般一个女儿更是天大福气,睡着都该笑醒,知足常乐才对。
至于江山,江山更不需要第二个继承人。般般自会当好天下的主人。
随着般股年龄渐长,天子不再有了的传闻愈演愈烈,宗室们开始有过继嗣子的想法。
纵使般般五岁起便出入紫宸殿延英殿,八岁起独立处理奏疏政事。十岁已能巡江南盐铁,在某些固守成规的人眼中,她仍只是个公主。
请奏嗣子的奏疏叠成山,形势有多逼人,父亲从不遮掩。他平静似水,仿佛此事与他不相干:“该教的都教了,如何应对,是你自己的事。”
母亲就没那么冷静了,冰肌玉容,柳眉微蹙:“这群鼠辈,欺人太甚!”
拥她入怀,温柔似水。无一处不美丽,就连骂人都悦耳。
般股整个人都酥醉,无论几岁,只要躺进母亲柔软的怀抱里,仍然会头重脚轻晕乎乎做婴儿。
她满足地享受母亲的关怀,好一会才找回魂儿,眼神含笑,不慌不忙接下这次的考验:“阿耶下旨吧,凡五岁至二十五岁的李氏儿郎,即月赶赴长安,不得有误。”
父亲好整以暇问:“用什么名头呢?”
般般眉眼弯弯:“自然是择选嗣子。”
择选嗣子,令人心动,亦令人心惊。权力面前,无人能抵挡。明知这颗塘可能包裹着要命的剧毒,仍心甘情愿咽下。
就连天子的两位异母哥哥,没有亲生孩了,哪怕连夜过继远亲的幼重权作充数,都要争上一争。
十几个李氏儿郎,天南海北赶至长安,宗亲们各有心思,一些年轻的臣工崭露头角。
“要帮忙吗?”父亲假惺惺问。
般股皮笑肉不笑:“多谢父亲,儿尚有余力。”
毫无疑问,父亲是个成功的君王。
但他的成功不是她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只有自己亲手驯服的,才属于她李般般。
若连这种小小的难事都迈不过去,即便将来接任天下,也只有做傀儡的份。
选嗣子的事,一年后悄然无息。
原本十几个人选,现只剩下三个人,其他的要么病死要么避走,还有两个当街对殴而死,零零散散的。再难成气候。
唯三剩下的,成了第一批请奏立皇太女的人。有宗室带头,一切顺理成章。
民间女学盛兴,前朝亦有女官选拔,皇后十多年前埋下的幼芽已长成避风避雨的大树,虽不能一手遮天,但已有不可撼动的根基。
般般不愿让父亲帮忙,却乐意被母亲呵护。她收起自己沾血的利爪,狠戾收放自如,大发慈悲不再穷追猛打,乖巧投入母亲怀中。
皇太女的册立,水到渠成。
有皇太女,自然得有皇太夫。东宫地位稳固如山,既然女主天下势不可挡,那就另辟蹊径谋权势。
满朝文武的心眼子往事里使,般般一眼即明。她好像天生就是来做人君的,驭臣之道,炉火纯青。
般般对大傅说:“自古以来,储君从夫有夫,孤亦是如此,待孤成婚,自当依照旧例纳妃。”
有皇太夫,日后就有皇夫。此问仍是父权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