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班哥正在紫宸殿批阅奏疏,宝贝也在。
她这两年关注西疆的民生民计较多,西疆地处偏僻,各方势力纠葛较少,乃是推行新政策的最佳之选。休养生息之际。不宜大刀阔斧的改革。先从小处着手。润物细无声。
宝贝已经看完西疆各地关于新健育幼堂和安养所的奏疏,既做了皇后,自然不能白做。去年她提出恢复西汉初期的二年律今,家中无儿有女,女亦可继承家产。
此条律令并未通发全国,只是在西疆各地宣律。欲速则不达,徐徐图之方能长久。
天子可以掌天下人性命,但不能和天下人做对。皇后身为小君,亦是如此。
暗卫来报之对,班哥正拉着宝鸾不让她走:“再坐坐。小善,我眼晴累,手也酸。看了一天奏疏,真是好辛苦,你多陪陪我。”
宝鸾拿他没办法,只好坐回去:“可是我手也酸,眼也累。”
吹吹眼睛,抱着她手,班哥道:“那我先替你揉揉,你松快了,再替我揉揉。”
召了暗卫上前,和她一起听事。
听着听着,脸色不太好,暗卫一出去。立马对宝鸾说:“赵家人若来求见你。你不要见。”
宝鸾好奇:“怎知他们一定求见我?说不定走别人的路了呢?”
“别人没有这个胆了也没有门路,不是都瞧见了吗,连我那阿耶都只管收礼不管办事呢。”
宝鸾见他又开始嘲讽人,不正经地赖在她肩头蹭蹭,眼睛露出冷漠笑意,一看就知道动了杀意。
圣人是不会杀的。那就是赵家人了。
可毕竟是他外祖家,除非谋逆,否则不宜伤性命。
多一事不怕少一事,劝他:不要大动干戈,实在生气。也不要割人脖子。
她知道,他这个人,是不把其他人当人看的。换句话说就是,没什么人性。
没人性的班哥象大狼狗一样緾住爱妻。推着她自我感动:“为了我,你受委屈了。我的好小善,天底下再没有比你更最善解人意的。”
声音渐渐迷离:“你放心。我绝不让你受人气……要气也只能被我气……”
宝鸾随便嗯嗯几声,已经习惯他时不时就自我臆想的毛病,不管他说什么,应着便是。瞄了瞄桌上的金沙漏。这毛病一犯至少一刻钟,两只胳膊从他腋下伸出去,翻开书看。
没几日,赵家人果然想要进宫求见皇后。
班哥本来要去延英殿见宰相们,这下也不去了,吩咐人先给宰相们布膳,午后再议事。,
赵老夫人照赵阔的吩时,将赵福黛一起带进宫。
皇后一向尊老,做公主时出入赵府,从不摆架子。即便不高兴也不会怕人脸色看。
大婚之后成了皇后,偶尔接见内命妇。听说也很随和。待人宽柔,长安的贵妇人们私下议论,说陛下是有福之人,可见皇后风评有多好。
为着天子独爱皇后,长安狎妓纳美之风逐渐消歇。但做臣子的,但凡上进些,就会想着往帝心靠拢。
纵观天子近臣,无一不是后院只有正妻之人,原先有一二姬妾的,也全都打发了。
所以长安的贵妇人对皇后很是喜欢。皇后在西疆推行育幼堂和安养所,贵妇人们多有捐银献布。二年律今初宣时,亦有人助力,家有女郎者。更是积极参与。
赵老夫人敢带赵福黛进宫,也是想着纵然皇后不悦,也不会大发牌气让人没脸。
结果一进殿,不仅皇后在,天子也在。赵老夫人顿生退意。
和赵阔不同,赵老夫人从不认为皇位上坐着的那个人是自己外孙。天子乃天家之人,与别家有何干系?且当今行事作风,连天家都不被性放在眼里,区区赵家,何德何能?
赵福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