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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音嘲哳难听,仿佛喉咙里含了无数颗砂砾。又似声带曾被人割开,如今只是勉强续上才能发声。

蕴禾偏头,冷声问:“你怎么知道东海最近不太平?”

男人声音含笑,“我自然知道。”

笑声如石子刮过铁器,更难听了。

蕴禾眉头一竖,属于妖皇的威严顷刻间迸射出来,“不太平又如何?我还没把一个小小的东海放进眼里。”

黑袍男人转过身来,叹道:“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这股年轻的冲劲,当真令人怀念。”

那是张极为普通的脸,五官平平无奇,脸色苍白,唯有一双眼睛生得格外出色。

是双形状趋近于完美的桃花眼,瞳仁漆黑中带点浅淡棕色,似琉璃般光华流转,令人想起夜色中漂浮在水面的莲花灯,灯光熠熠,见之不忘。

蕴禾嗤道:“这幻形术可真假,你怎么不直接把眼睛也换了?”

黑袍男子微怔,伸手抚摸脸颊,失笑道:“你误会了,这并非幻形术,我一直生得这般模样。”

蕴禾翻白眼,“你骗谁呢。”

那双眼睛就这么露在外头,当她眼瞎不成?

黑袍男子眼中笑意更甚,“你这小妖修,怎么夸赞的话也说得如此隐晦。这表扬定要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才行,否则别人怎么能看出来?”

蕴禾气极,“你说谁小妖修呢?本……姑奶奶我闯荡妖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黑袍男子愣了一瞬,旋即笑道:“忘了你们妖族寿数绵长,你生得如此年轻,我还当你与旁边的小伙子一个年龄。”

蕴禾刚要反驳,骤然记起一件事。

以妖族的年龄来算,她的确还小,不过将将成年,发情期都还没来过。

可用人族的年岁来算的话,她却比苏见清多活了几十年。

想到这儿,蕴禾脸一黑。

黑袍男子又道:“我难得发一次善心,小妖修,我奉劝你一句,最近别去东海。”

蕴禾这妖吃软不吃硬,他越是如此说,她越是要去。

何况苏见清需要的神草近在咫尺,岂有不去取的道理?

她冷哼一声,“多谢提醒,但我凭什么听你的?”

黑袍男子一叹,“也罢,人有人的造化,妖有妖的造化,你既执意如此,那便算了吧。”

“是我多言。”

话落,他起身,缓步往楼上走去。

苏见清注视他的背影,轻声道:“阿蕴姑娘,或许他并无恶意,只是好心提醒我们一句。”

蕴禾却没放在心上,“就算东海有异又如何?我既然来了,便不会空手而归。”

她抬眸望着苏见清的眼,“再者,我们妖修最不惧的就是危险。迎难而上又如何?”

苏见清一怔,仿佛瞧见了那日阿蕴姑娘以一敌众的英姿。

那般英勇无畏,英姿飒爽,像是要刻在他心上。

苏见清扬唇,“好,我陪你。”

蕴禾被他笑得眼神一晃,在心里默念几句清心咒,默默给自己续上一杯水。

这家客栈的饭菜着实一般,但看着苏见清秀色可餐的脸,蕴禾却也吃了不少。

饭后,两人一道上楼。

明日便要出海,又连续飞行好几日,蕴禾现在的确想好好睡一觉。

她回了房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翌日,蕴禾在苏见清的敲门声中醒来。

“阿蕴姑娘,你醒了吗?”

“醒了。”

蕴禾翻身坐起。

起身的刹那,她动作一顿,视线往周围扫去,没发现任何异常,微皱的眉头轻轻舒展。

开了门,苏见清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