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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裴朔那桩口头婚约。

即使她已经唤了裴朔一声“表弟”。

她可以理解他这份心绪。

大概是……患得患失?

还有一点淡淡的酸意。

虽然他没有说,但被她发现了。

如今还在蔡府,她没法将自己的想法与他说得更多、更清楚,便只能在荣惠堂时、故意逗他开心,又在要分别之前,留给他这样一句简单的话。

但愿素来聪慧的谢大人能理解她的意思-

午后,女眷们在存荫堂中听戏,男客们则在前院煮酒论诗。

裴朔最是厌恶这样的场合。

毕竟他对诗文一道,向来无甚造诣。

他打量着不远处的表兄。

表兄亦极少开口,但他只要一说话,便能引来众人的赞叹。

烦人。

不就因为他是那劳什子大理寺卿,这些人便都捧着他。

他作那几联诗,又有什么好的?

反正他听不明白。

过了一阵,却见谢璟离了席。

裴朔不知怎的,竟是想跟上去。

裴将军见他起身,问道:“怎么了?”

裴朔强装镇定:“方才饮多了茶水,想去更衣。”

裴将军并未多想,颔首道:“快去快回。”

第52章 对峙(小修)

离席之后,裴朔跟在谢璟身后十来步的地方。

然而,不过小半刻钟,他竟将人跟丢了。

若是方才没有跟出来,他大概也并没有去和谢璟对峙的勇气,但如今站在一处怪石旁,他那些不服气与不甘心便被飗飗的秋风勾了出来,与先前在荣惠堂时未唤出口的“思琅”二字一并梗在喉间。

不吐不快。

他漫无目的地在蔡府乱转。

其间遇上了一位在书院的同窗。

他与那人匆匆打了招呼,少不免又想起武试当日挑拨离间之人,心中愈发烦闷。

怎么就到了今日的地步了?

他甚至有一种去存荫堂与谈思琅说个清楚的冲动。

无意识间,他的脚步便向着存荫堂的方向转去,全然没想过,若是他当真这般大剌剌闯入存荫堂,今日之后,京中会有怎样的流言围绕着谈思琅。

幸而,他尚未行至花园,便被蔡家的一位少爷拦住了去路:“裴二公子可是在寻净房?”

裴朔一愣,下一刻,蔡家少爷的手已搭在他的肩头:“正巧我也要去,不若一道罢?”

裴朔只得跟着他去了。

如此耽搁了许久。

在返回前院的路上,他总算是看见了被他跟丢的表兄。

原来表兄是在与同来蔡府赴宴的一位朝臣闲谈。

那朝臣正要离开。

方才……离席之时,他竟有一瞬间误以为,表兄是去寻三娘的。

他竟险些被表兄在荣惠堂中那番表现糊弄过去了。

他本是在看表兄身前的那株尚未开花的梅,不知怎的,目光便不受控制地落向了表兄腰间的香牌。

他看不清。

但却能清清楚楚回想起这枚香牌的模样。

那枚香牌上刻着竹叶。

他是从来就不喜欢竹的。

表兄喜欢吗?

他不知道。

他只能猜,表兄大抵也是不喜欢竹的,这竹叶只是三娘随手一雕而已。

这枚香牌,是比不得三娘曾送给他的那些的。

“裴二公子?”蔡家少爷问道,“可是还有什么事?”

裴朔低声应了句无事,绞尽脑汁寻了个借口,想与那蔡家少爷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