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可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注定孤身一人,注定亲人离散,注定年少夭折?
是他不够好吗?
是他不够聪明吗?
是他……哪里做错了吗?
沈啾啾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到他从裴度袖子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探出小鸟脑袋时,裴度的袖子内侧已经湿了一大片。
裴度正在看文书,余光瞥见袖口悄悄冒出一颗小鸟脑袋,手指微动,合上文书放在一边,伸手端了清水过来递到沈啾啾嘴边。
沈啾啾扭捏了一下,低头吨吨吨。
喝得急了,几滴水珠溅在胸前的绒毛上,洇出几点深色。
喝完水,沈啾啾贴着坐在裴度手边,仰头啾了一声。
这一声其实没什么含义,就是沈啾啾突然想叫一下下。
裴度弯了弯唇角,回应小鸟的啾啾:“溪年,试着大胆一点,努力自私一点。”
“现在是我有求于你,而我想要治病,便会应允你提出的任何要求。”
“这并不是一个海晏河清的世道,权力,地位、利益都在吃人。”
“所以人可以善良,但不能无锋。”
“你当然可以为了肩负责任,为了保护心中重视亲朋而努力,但在你枝繁叶茂,能为旁人遮荫前,你该做的不是报恩,不是牺牲,而是汲取一切可以成长的养分,去壮大己身,磨砺锋芒。”
裴度垂眸注视沈啾啾,视线仿佛透过毛茸茸的小鸟身躯,看到了小鸟眼眸深处懵懂而清澈的灵魂。
“溪年,问问自己的本心。”
“你最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的,是什么?”
“你真正想要走的路,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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