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微也累了。
她有了一层浅浅的黑眼圈。
眼角染上长期微笑的细纹。
眼眸的颜色更深邃,黑不见底。
倒是那颗红痣更亮,像第三个眼,愣愣的盯着安迟叙。
安迟叙看了她很久。
这种时候她不该一直愣着。
那样晏辞微多可怜,满身空虚只能等着安迟叙来填。
可晏辞微没有动。安迟叙想看,她也便看着安迟叙。
两个人都要把彼此深深的印在脑海里。从五官到脸上的细纹,从脸蛋到身体。
安迟叙终于挪动。仔细的抚摸过晏辞微的身,亲吻每一处。
安迟叙想记住晏辞微。
她新生后的全部,她唯一的所有。
等她们真正分开,她就真的,什么也不剩了。
有意识的离别,清醒的再见。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也许明天她们还会重逢。
也许她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她。
安迟叙吻遍了晏辞微的全部。
开始轻轻的,咬她。
她会想她的。
安迟叙咬过晏辞微的疼痛。
晏辞微搭在她腰上的指尖不断战栗着,却不收。
她们还像以前那样,安迟叙总忍不住咬她,像个没长大的小孩。
这一次给她的小孩哺乳,却是离别的前奏。
晏辞微也干脆,抓着安迟叙的背。
一道道指甲印血淋淋。写满密密麻麻的思念。
无声的挽留。
安迟叙的啃咬重了。
她的手也是。
晏辞微从中品尝到一点怨恨。
原来她的团团也恨她。
恨她主动提出再见。
恨她永远也做不好一个爱人。
只能做安迟叙的母亲。
可每一对母女都会分别。
无论因为不愉快、独立,还是生死。
不向彼此亮出刀刃,她们就没法像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爱人那样,同年同月同日死。
晏辞微的抽噎终于有了声音。
她再也控制不住,沙哑着声音,抱紧安迟叙,咬住她的耳。
“能不能……”
今天最大的放纵到此为止。
晏辞微终于理解了安迟叙的不逃跑。此刻她也一样。
晏辞微把话语藏进泪水。把泪水揉进安迟叙的怀里。
能不能别走?
安迟叙咬过她的脸颊。这是最后一寸。
能不能留下?
安迟叙加快节奏。这是最后一次。
能不能爱我?
一声声低泣变成了轻哄。
“团团……”
“团团,团团。”
到结束,安迟叙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只有晏辞微把血都哭干,把床单变成裴绮玲的涂鸦墙。
她们相拥而眠。梦里只剩低低的哭泣。
* * *
晏辞微睁开眼。
浑身不舒服。
她下意识去看她的怀里,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空空的,连温度都没有。
天竺葵的气息都没有。
晏辞微猛地抬头,看见安迟叙坐在床边。
脚无趣的踢着空气,像小孩一样玩闹着。
晏辞微不自觉凑过去。
她想从背后抱住她的安迟叙。
安迟叙转过身,向她递交了离职申请。
晏辞微悬在半空的手颤了颤。
安迟叙的离职申请在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