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开她捏紧的手掌,在无人能见的地方与她十指相扣。
掌心掐出的红痕慢慢淡去。安迟叙的心跳在一声鼓点后缓步降速。
鼻尖充斥着天竺葵那肖似玫瑰的香气。
安迟叙找到了她的锚点,不着痕迹的从朋友身边走开,挪到晏辞微身后。
“哎,不愧是来接女朋友的,真积极。”朋友瞧着两个人的互动,半点不信她们没感情,还跟晏辞微眨眼。
她不熟悉晏辞微,彼时的晏辞微也还不是校园红人,没人扒过她的背景,更不知道她高中的战绩。
否则,她不会如此放肆的跟晏辞微开关于安迟叙的玩笑。
晏辞微把安迟叙往自己怀里牵引,侧过头看向安迟叙交的朋友,是冲着她露出一个笑。
朋友刚想回应,一阵毛骨悚然爬上她的背,是动物被天敌盯上的本能恐惧,叫她浑身发软,顿时不知如何作逃。
再眨眼,晏辞微已经转过头,那股恐惧早已消散。
朋友摸过手臂,那里满是鸡皮疙瘩,昭示着刚刚的恐惧并非错觉。
吃饭时,安迟叙坐在两个人中间。朋友攒了一些八卦想和安迟叙讲,每次侧头都看见晏辞微正歪着头,柔和的替安迟叙夹着菜。
好像母亲照顾女儿。
又像猎食者对猎物处决前最后的柔情。
一眨眼的恍惚,朋友没能分清晏辞微究竟是哪一种。
晏辞微在这时稍抬头,瞥过朋友一眼,那一闪而过的光里夹着警告的意味。
朋友吞咽口水,不敢再打扰两个人,默默往旁边挪了点,低下头吃饭。
吃饭时,还能听见安迟叙很小声的在和晏辞微讲今天上课的事。近乎事无巨细,连老师上课摸了三次眼镜都说了。
好奇怪啊。
朋友在心里吐槽。
她吃完饭想等安迟叙,到底没能等到,安迟叙让她先走了。
两周后,安迟叙没再和这位朋友一起行动。
晏辞微不在的时间里,她变回了一个人,时常独自提着包在校园走动。
她是那种存在感相当低下的姑娘,走路没有多少声音,动作也很轻柔,像一片秋叶,飘落在地上也无人注意,还有可能被无意识的踩踏。
安迟叙快活成透明人。晏辞微是她唯一的观测对象。
晏辞微总会找到她。
安迟叙下课换教室,晏辞微突然出现在半路,接过她的包。
安迟叙去图书馆等晏辞微处理学生会工作,晏辞微比约定时间早了一个小时,精准的在角落轻拍安迟叙的背。
就连晚课没下课,结束一天繁忙的晏辞微都会来教室找安迟叙,很自如的坐在她身边,陪她半节课,权当旁听。
似乎安迟叙在哪儿,晏辞微都能找到她。
那时安迟叙满足于这份特殊的关系。
她不必哭号,不必彷徨。
她站在原地,晏辞微就会来到她身边。
牵上她的手,搂过她。
晏辞微总会一次又一次的找到她。
然后她们一直在一起。
* * *
再分开之后,晏辞微却错开了安迟叙,径直走向安迟叙身后,连头都没有回,发丝也不被风挽留,飘逸的随着晏辞微离去。
天竺葵的香气没有了。
残留的那一卷清淡,是茉莉雪芽。
安迟叙立在一旁,终究垂下头。
像十六岁,十八岁,二十岁那样,低头看向自己的鞋。
这是她曾经最熟悉的视角,却已有几年没有见过。
安迟叙早已不习惯垂头的眩晕感,两下就栽了跟头,脖颈发酸。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