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2 / 4)

教室里没有桌椅,大家都随意三三两两坐在地上,盘腿、抱着膝盖甚至躺着也行,角落里有个睡着的已经被拍满了素材。

岑雪左瞧右瞧,找了个背对所有摄像机的位置,活动活动手腕。

颜沛的力气……实在大了些,出来后手腕隐隐作痛就没停过,岑雪等到傅揉云去考核,才能检查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手腕本来戴了个白色护腕。

正准备揭开护腕,岑雪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原本纯白色的地方,染上了三两滴不规则的血迹——

新鲜地发红。

像是颜沛那颗红痣晃动模糊的幻影。

岑雪狠狠闭了一下眼,视野重新清晰。

血……是颜沛留下来的。

思来想去,从开始到结束,唯一受伤的可能性是他用手垫在桌上时,被没盖帽的笔尖戳透了手掌。

那家伙不觉得疼么?

恐怕以刚才热血上涌的激动,根本就分辨不出来疼痛与兴奋吧。

岑雪叹气,把护腕翻一个面带,以免被人发现。

可一露出下面的皮肤,泛红早已散去,留下的指印比血迹更触目惊心。

颜沛手掌很大,光是手指的长度就能覆盖手腕,岑雪提起指尖,用指甲边缘虚虚划过指痕,留下泛白的刻印。

“呼,总算找到机会了。”

身边忽然一阵往下压的气流,岑雪把手藏在身后。

“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不请自来的人熟稔地打招呼,“没想到你改名字了呀,许麟——”

那人叫出声才反应过来,赔罪道:“不对不对,该叫你岑雪了。还记得我吗?你初中时候还在我家吃过饭呢。”

*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在于秘密的主人不希望有更多人知道其存在。

要按颜沛的逻辑倒也没错,怕他这个不稳定性质搞出些不能承受的后果,与其被动地承受隐患与威胁,不如找更配合更好说话的陆雁昔先一步明牌出招,让他措手不及。

可要是——

从一开始,就有知晓秘密的第四个人存在呢?

那前后所有的担忧和衡量,都无所谓了吧。

岑雪调整位置,让自己的身体更倾向来人,肢体语言看上去积极主动。

他看向对方陌生占了大半的脸,却清楚地道出名字:“好久不见,陈肖河。”

参加个选秀,既然遇见前男友的概率是百分之百,那想必与其他故人重逢的可能性也不是太低。

好巧不巧,面前就是一个,而且还一起被分进了d班。

连水平都一样菜。

*

岑雪对陈肖河这个名字,记得很清楚。

读初中时家里有段时间没钱,不给交伙食费,也不让他回家吃——

口头上说是中午一来一回浪费时间耽误学习,可当发现妈妈早上偷偷多塞给他两个包子时,名义上还承担着“父亲”这一身份的中年男人,把他拎出家门,从四楼的平台踹到了二楼半。

本来在三楼就停下来了,不过起来头晕没站稳,又往后倒滚了半层。

所幸命大,除了老犯恶心想吐、外伤也没别的毛病。

虽然长大了才知道那叫脑震荡来着。

岑雪当时的班主任姓陈,看到他的伤把他带到校医室,再也不提催缴的事,只道:“第四节下课到办公室找我,听见没?”

中午放学,班主任带他来到自己家。

她给他一副碗筷,“这段时间午饭都来我这吃,路和门牌号记下了吧?要是没在办公室找到我,直接来敲门,陈肖河放学早,会给你开门的。”

陈肖河,她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