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3 / 3)

比较,就有了差距,在颜沛的话下,岑雪似乎是被他从差距所制造的低谷中被拉了出来、被捧上另一个顶峰。

说到底,他只是特别希望有谁能选择自己。

才能证明他没那么不重要。

处理完伤口的后半夜,岑雪惊醒。

抱住他的人从背后小声说:“嘘,是我,我疼得睡不着。”

岑雪转身,面向夜袭他的颜沛:“那要怎么办。”

“让我抱着你好不好。”

话是这么问,但完全陈述的语气。

或许出柜那段宣言还是太过震撼,岑雪默许他的亲近,由他用力抱住自己。

睡着后他的逞强消失殆尽,在迷迷糊糊中,岑雪察觉身边人的睡姿逐渐变得蜷缩,慢慢地,寻求某种庇护般钻进他的怀里。

真可怜。

也不知道指的谁。

岑雪在睡梦中蓦地感叹,额头贴着额头,像是互相舔舐伤口的小兽。

……

第二天,颜沛不满地嚷着:“你这是什么破烂衣服。”

一边摸着脖子被磨出来的红痕,一边强势脱掉他的睡衣。

他跑去主卧的衣柜里翻找到丝绸的旧衣服。

暗红色的丝绸吊带裙扔在岑雪身上,把他的肤色衬得雪白。

岑雪没反应过来:“你让我穿裙子?”

“就当是为了我,”颜沛又学会一招卖弄可怜,“你看,我都伤得这么严重了。”

他说,小时候他妈妈就离开了家,然后爸爸也不回来,把他扔给保姆。

晚上他害怕睡不着,就钻进主卧的衣柜里窝着,里面有很多件妈妈留下来的丝绸裙子——她喜欢丝绸的质感——裙子上还残留了些香水,是妈妈的气味。

颜沛就枕着丝绸睡着了。

怪说不得他家床品全是这个材质,岑雪心中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

“我发现抱着你……能睡得更好。”

颜沛耍赖地承诺,“你先凑活一下,我给你买新的睡衣。”

还不忘捏住他的下巴,说着没头没尾的话:“别这样看着我。”

穿裙子这件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岑雪在这方面学会的第一就是千万别相信男人的承诺,颜沛口中的新睡衣从未兑现过。

颜沛父母主卧放满丝绸衣物的衣柜,逐渐变成了岑雪的。

每当他有拒绝的意思,颜沛就找理由搪塞:“睡不着的话,我连歌也写不好。”

那一晚的伤还是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有部分色素沉淀的加深,看起来像是永远的烙印,每当看见它们,岑雪总能想起那一个夜晚。

然后就会心软。

直到某一次偶然,岑雪在找东西时发现一个被扣住的相框。

相框翻开是一张女人的照片,穿着丝绸的暗红色裙子,握着老式复古的麦克,有一头漆黑浓密的卷发,她微微垂着眼,红唇轻笑,看向台下的镜头。

旁边有一行字迹。

‘颜生摄于xx年x月x日.’

大概有二十年了。

可比无意中发现颜沛父母过去更令人在意的,是女人的眼睛。

正是这个角度,才让她低垂长直、微微含翘的睫毛弧度更加明显,好似一层神秘的雾霭笼罩她的眼眸,被她注视着,就像是占据了她的全世界。

“恶心。”

时隔七年,岑雪终于能说出那句质问。

“看着我的时候,你到底在想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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