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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故而,内院并没有侍卫站岗、盯梢。从而给了三公子与三夫人窝藏外人的空间。

在寝室深处,有一个小隔间,原本应该是仆从的住所,家具极少,只有一方矮柜和两张靠墙放置的窄床。

陆鸢鸢和段阑生就躲在这里,等待明天赴宴的时机。

心里装着一大堆烦心事,陆鸢鸢晚上没怎么进食。月色初升时,她便早早地躺到了床上,望着漆黑中的房梁,有些出神。

这一天,距离小若的系统给她留下的死线,满打满算,还有三天。

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系统肯定不会把时间编排得那么紧张,不能真拖到最后一刻才行动。明日赴宴,很可能是唯一能救出小若的机会。

就在这时,陆鸢鸢耳朵微动,突然听见,在寂静的夜色中,隔间那扇雕花木门外传来了一阵很低的说话声。过了一会儿,门被推开了,一个人影静悄悄地走了进来。

隔间内没有点灯,霜白月色照在窗棱上。说不清是什么心理,听见开门的动静,陆鸢鸢急忙闭上眼,装作已经睡着。听见房门轻轻合上,才偷偷睁开一条眼缝。

段阑生变化甚大,爱干净这点倒是始终如一,在这种时候,也不忘洗漱更衣——那件沾有泥巴、杂草和血污的衣裳不见了,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头发似乎还洗过,发尾微湿,手上拿着一个小巧的瓷瓶,指尖肌肤比掌中瓷更白皙。

关上房门后,似乎是发现她已经睡着了,段阑生在门边略一顿足,步伐放得更轻,走动间,几乎没发出一点声响。他来到另一张床前坐下,就着月光,解开衣裳,拔出瓷瓶的塞子,往胸前的血窟窿洒下药粉。

那是妖怪可以用的伤药吗?

看来,他刚才是去问三公子要药了。

清苦的香气在空气中散开。也许是药粉刺激到了伤口,他轻轻倒吸了一口气,手指一颤,竟没拿稳瓷瓶,让它“叮”一声滚到了地

上。

他蹲下,拾起瓷瓶,垂着头坐在床边,缓了一会儿,才继续为自己上药。

陆鸢鸢很想睡着,她回忆各种催眠的大学课堂,强迫自己培养睡意。然而,听着黑暗里传来的叮叮当当声,她迟迟无法将刚才看见的那个狰狞的血窟窿逐出大脑。淡淡的烦躁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让她难以与周公相会。

不能想那么多。

谁让段阑生发疯的。这不是他活该吗?

陆鸢鸢闭上眼睛,默念心法,不去理会段阑生艰难地给自己上药的动静。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他结束,收好瓷瓶,和衣平卧在对面的床上。

房间里静了下来。

夜色已深,万籁俱寂。

陆鸢鸢正要暗暗地松一口气,就忽然听见,一门之隔的地方,传来了两道很轻的说话声。

这个小隔间,本来就是为仆从而设的。为了让仆从听到主子起夜的动静,墙壁隔音并不会很好。

三公子的声音模糊地传来:“明天就要……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离开……”

一道女子的声音随后响起:“我也有些怕,但和你在一起,就没那么怕了。”

夫妻俩互相宽慰,说了些体己话,又谈论起了一墙之隔外的他们。

“你说……里面那两位是什么来头?一个修士和一个妖怪,怎么会混在一起行动的?我瞧那个段公子胸膛上好深一个伤口,怪吓人的。”

旁边响起了一些沙沙的衣物摩挲声,三夫人似乎翻了个身,说:“明显是两口子吧。”

小隔间内,陆鸢鸢睁开了眼:“……”

她扫了一眼睡在对面床上的段阑生。他双手置于腹上,睡姿跟睡美人似的,规矩优雅。纤长的睫毛映着月光,轻轻晃动,似乎只是空气在拂动,并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