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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挽了个发髻,便带着丫鬟去了前院。

夜深露重,京城的冬天时常有风,夜风裹着寒霜打在人脸上,鼻尖瞬间冻红了。

长廊上的灯已经熄灭了,手里提着的灯,仅能照亮脚下一片地儿,人影和树影交织在一起,歪歪扭扭,像鬼影乱晃。

小厮瞧见她,忙躬身行礼,带着陆晚进了室内,这座院子,距离正门最近,平时都拿来待客,范良图方便才将人背到了此处。

他也一身伤,衣袍上染了不少血,此时,正守在傅煊身侧。

一盏油灯搁在案几上,灯芯“噼啪”爆了个火花,陆晚朝罗汉床上看去,傅煊腹部挨了一刀,身上也有不少血,脸色也无比苍白,正安静地躺在床上。

秦氏这时也赶了过来,她颇有些六神无主,一瞧见傅煊昏迷的模样,眼眶就红了。

范良忙跪下请罪,“都怪属下护主不力。”

虽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秦氏还是忍不住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他们此次出京,其实是为了引蛇出洞,案子迟迟没有进展,许多证据都被毁掉了。

锦衣卫查到的那点东西,仅能证明幕后之人开过打铁铺子,往宁王府安插过人手,诏狱里也有他的人。

那些人咬死不认罪,单靠这些不足以定他的罪,为了钓出幕后之人,他让锦衣卫,给他写了密报,说已查到了关键性证据,私铸兵器的账本也找到了,他们会尽快回京,怕被拦截,所以给他写了求助信,让他们去京郊接人。

傅煊心中已有怀疑的人,一面派人盯着他,一面去了京郊,果然招来了刺客。

对方截住密报后,以为账本真被拿走了,便派心腹前去查探了一番,陈宪一直盯着他们,顺着他们成功找到了账本。

这场刺杀,傅煊原本早有准备,暗处也隐匿了不少人手,这伤说到底也是他有意为之。

此案毕竟牵扯到皇子,皇上让他查,他只能查,如今证据全指向秦王,就怕皇上不想重罚,可事情到了这一步,又不得不重罚。

万一罚狠了,有朝一日皇上兴许会后悔,说不准还会怪他办案太死。

都说君心难测,傅煊不得不防。

他伤得越重,皇上越不会迁怒于他。

范良隐去了关键,只简单说道:“返京途中,我们在京郊遇见了刺客,对方皆是死士,个个不要命,都怪属下没护好主子……”

他又磕了个头,抬头时,身形微微一晃,秦氏仔细一看,才发现,他黑色衣袖下,渗出不少血液。竟也受了伤,秦氏叹口气,道:“起来吧,先去包扎一下伤口。”

尽管门窗紧闭,风仍顺着窗缝钻了进来,室内冷如冰窖,陆晚低声吩咐琉璃,“你让人拿来几个炭盆。”

她自己则上前一步,傅煊伤得很重,血色浸透衣袍,滴落在青砖地上,凝成一片血迹,范良刚给他处理完伤口,血已经止住了。

陆晚还记得书上曾记载过受伤后的处理方法,可用大麦粥清洗伤口,吩咐道:“琥珀,你往厨房走一趟,寻一些大麦,先用大麦煮粥,免得太医需要,再多烧些热水,寻些酒,我嫁妆里有根百年老参,也一并拿来吧。”

她的吩咐有条不紊的,秦氏也逐渐稳住了情绪,对陆晚说:“我库房有根三百年的老参,不用动你的嫁妆。”说完让丫鬟赶紧去取老参。

太医很快就到了,见丫鬟已经用大麦煮了粥,热水、老参都备好了,不由松口气,他查看完伤口道:“傅大人伤在腹部,臣需要重新处理伤口,场面许是有些血腥,夫人和少夫人可暂且回避一下。”

陆晚看了傅煊一眼,道:“母亲,您下去歇息一下吧,我留下帮太医打下手。”

秦氏哪里肯走,考虑到儿大避母,不便在此,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