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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给一并收拾了。

此刻不管是他这个人,还是床上的一切,都找不出几分属于阮玉山的气味。

九十四撒开被子,瞧见自己身上被换了一套厚厚的中衣,此刻被汗浸透,发出丝丝浓郁的熏香。

他这病真是来得太急太猛,即便吃过一顿药,发了一次汗,头脑也还是昏涨不清醒,醒来先找阮玉山,找不到阮玉山,他便愣在了床上。

半晌,九十四木然地下床,打开房门,走到院子里,迎风闭着眼,企图在风里追寻到一丝阮玉山的踪迹。

蝣人的感官总是很敏锐,尤其是他们的视力和嗅觉。

九十四在风中嗅出一丝属于阮玉山的气息,接着那气息唤醒他一些属于昨夜的记忆。

他就这样穿着一身湿润的中衣随着那丝气息像个没知觉的木偶般走出了院子。

此时的阮玉山还悠哉悠哉坐在厨房里支着一块铁板,用筷子给上头的牛肉翻面。

牛肉是他亲自切成一块一块四四方方的骰子形状,为的就是用小火将其煎得外熟内生,既满足了老爷不让九十四吃熟肉的要求,又不至于让人下不去口。

最后一块牛肉煎好的时候,林烟急匆匆跑过来报信,说是自己去解手的一趟功夫,九十四就不见了。

原本阮玉山安排自个儿不在的时候让林烟看守在院子里,林烟也是一刻不敢松懈,可人总有三急。恰巧那时候云岫奉命去山下给阮玉山取东西,也不在。

等林烟解完手回来,就看见院子里的屋门大开着,床上除了一堆被褥什么也找不着。

阮玉山静静听完,这回是发脾气的劲儿都没有了。

一伙人在宅子里找了半天,硬是没发现九十四藏在哪个犄角旮旯。

最后他站在太阳底下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回到别院。

当阮玉山一脚踹开昨晚自己短暂睡过一会儿的客房时,九十四正卧在那张他逗留过的软榻上,一头栽在他昨夜盖过的被子里,把自己的脑袋蒙得严严实实。

阮玉山再发现得迟点,九十四估计能把自己闷死。

第69章 下聘

阮玉山朝后方微微一瞥。

大批乌泱乌泱跟着找人的小厮婆子们自觉走了。

大门一关,阮玉山的严峻神色一下子温和下来。

他走过去,把厥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九十四从身后抱起,顺便侧身,往塌上靠躺,抬起一条腿放上塌,将九十四翻个面过来趴在自己身上,手心来回抚摸九十四的后背:“打洞打到这儿来了?”

九十四侧脸朝外,听见阮玉山说话,没力气开口,只把头转过去,对着阮玉山颈窝含糊应了两声。

阮玉山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热着难受,再忍忍,等病好了,给你脱衣裳洗澡,到时候把你洗得干干净净的,只香不臭。”

九十四又低吟了两声。

“好好好,不臭不臭。”阮玉山把他打湿的头发拨到一边,用手拎起来,笑道,“咱们现在也不臭。”

窗外卷过一阵轻风,将院子里一根枯败的残枝吹到檐下,西斜的暖阳从残枝尾部慢慢爬上梢头,当九十四的手将这根角落里的枯枝从石阶上捡起来时,已是两天后。

九十四一场急热来得快去得也快,钟离善夜用一天的功夫给他退了烧,又逼着他喝了一天的药,总算能让九十四下床走路。

现下他披着一件灰鼠毛的薄绒披风站在院子里,手上捏着残枝。人还是浓眉乌发的模样,只是脸色苍白,几天功夫便清减了不少,一头卷发披散在后背,对着手上棕黑的树枝看了半晌,转头问:“这是什么树?”

阮玉山接过树枝看了看,说:“应该是杨树。”

“杨树……”九十四跟着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