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消息,也没他预料的那般恳切。
让贺时洄更好奇的是,岑安怎么会跟江烬搞到一起?真的会有人爱上害自己身陷牢狱的人么?还是说,所谓的逮捕黑杰克,从半年前的部署开始,就是一场有着更深目的的假戏?他们又是何时在一起的呢?
七年前,他在蓝医病房第一次见到江烬。据说,脑部的重创让江烬丧失了全部记忆。江烬安静地躺着,面对陌生的环境与人,既不慌张也不好奇,瞥向他的那一眼空洞荒凉,任谁看了都不免生出几分心疼与好奇。
那时,蓝医已经给江烬的神经回路接入了一百二十多种语言,可江烬除了提问基础简单的问题,生理状况、情绪,一句都不肯主动表达。
江烬的发小、后来的未婚夫,笑吟吟地指着他给江烬介绍,那是你姑父,贺时洄。
“姑父是什么?”
“就是姑姑的丈夫。恩训姑姑,我跟你讲过的。”
“丈夫是什么?”
“婚姻关系中的一方,是与之共度一生的人,”聂非雨当着他的面,握住江烬的手,甜蜜道,“我会是你的丈夫,一辈子都爱你、护你、陪伴你的人。”
那是贺时洄成为江家女婿的第十年,恩训已经不在了。恩训从未跟他提起过江烬,他就这么突兀地有了第三位侄子,起初他有些忌惮,毕竟,他早已熟识的侄女江漓和侄子江忱,都不是省油的灯,让他伤透了脑筋。
后来他发现,尽管江烬有很多深不可测的头衔,譬如潘因的关门弟子,譬如AI开发领域的天赋型研究者,譬如拥有不为人知的S级异能。但没有记忆的人,就像新生的婴孩,干净、透明。
江烬是何时让人捉摸不透的?
贺时洄出神地想,大概是江烬第一次拒绝接入虚拟记忆数据的时候。后来,江烬令人费解的行为越来越多,尤其是宁可放弃蓝朔继承权、被AI协会除名,也要加入图灵侦查所,投身到早已腐败的华景司法中。随影并没有向他解释过江烬这么做的原因,只用“担心暴露”四个字敷衍了他。如果这次被陷害替罪的人不是岑安,他可能永远都不知,江烬那愿为法律事业殉道献身的理想青年人设,是假的。
一个没有记忆的人,一个本该牢牢依附于家族的人,竟然反过来骗了所有人,还计划了更深的预谋……贺时洄心中冷冷地想,看来他的小侄子,才是最棘手的一个。
思绪纷飞间,贺时洄看到岑安隔着老远向他挥了挥手。
餐桌上。
随影刀法利落地将一只螃蟹大卸八块,推到岑安面前,“接下来作何打算啊?”
岑安心惊胆战,仿佛躺在盘子里的是自己的尸体。他咽了咽口水,“回监狱,等捞。”
“也是,”随影点点头,似笑非笑,“阿烬暂时还没脱身,不然,你俩现在就可以私奔了。”
岑安想知道江烬打算脱什么身,瞄了眼江烬的脸色,又觉得这话不适合在此刻问出来。
“你设局抓人,又预谋放人,儿戏一样,看来华景司法成你的玩具了,”贺时洄看着江烬,笑了一声,又问,“有把握吗?”
“嗯。”江烬说,“黑杰克的犯罪史长达数年,为何今年才申到逮捕令——您有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没有确凿的证据?”
江烬点点头,“不错。绳结失去证据效力的草案正式通过后,审判庭将失去最后,也是唯一的有力证据。”
“太大胆了,”贺时洄嗤笑,“他们怎么敢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申请国际通缉令,还跟军队借装备?”
“我怂恿的。”江烬如实相告,“您看,整顿华景司法,多好的机会啊,市长先生?”
贺时洄的笑容渐渐褪去:“江烬,我从前以为,你放弃那么多,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