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当年你和黄锦走得很近啊,后来黄锦被派到浙江跟着朕当伴读,你俩才分开了。怎么你们两个人性子天差地别,一个慈眉善目,一个面若冰霜?”
“皇上明鉴,臣只知皇上,不知故交。黄公公能伺候皇上是他的福分,臣与他各司其职,彼此本就互不相干。”
“你这个人呐......”
嘉靖用手指了指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刻漏中的水滴滴而下,时间静谧地流动着,狼犬突然抬起了头。
“皇上,人该到了。”
京城里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东厂总督的耳目,皇帝点点头,让人打开了大殿的正门。
门背后站着胖嘟嘟的黄锦,喘着粗气流着汗,小步趋前跪倒在皇上脚下。
“主子,陆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罢。”
先前在酒楼里碰到的嘉靖还是身着便服的陈道长,如今跟着陆炳却是正儿八经地面见皇上了。
陆炳向嘉靖行了一礼。
“臣陆炳叩见皇上。”
见他矮下身去,莫菲也忙不迭地学着一块跪了。只是她这跪得不情不愿:眼前这个皇帝也不就是个穿道袍的古怪大叔,有什么好跪他的。
只比嘉靖小三岁的陆炳无形中躺了一枪。
“起来吧。”
嘉靖抬手要二人起身,莫菲谨记黄公公的吩咐,低着头不声不响退到了角落,谁知道皇上点名了。
“莫姑娘,抬起头来罢,在这殿里你可随意些,就算礼节上有不周到的地方老君也不会见怪。”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先前和见面是在餐桌上,觉得这个皇帝平易近人。现在站在空旷的大殿里与他隔着一段距离,越看他越像是个不可触及的存在。
嘉靖捻着胡子打量了她一会儿,注意力又转移到了陆炳身上。
“你今天是好雅兴,朕给你的差使都没办干净,惦记起陪人逛街来了。怎么,这给人家打扮得有模有样的。”
陆炳还没应话呢,黄公公赶忙插了一句。
“不敢欺瞒主子,奴婢这还是帮了陆大人一把,要不您等到太阳下山了他们都不见得能出来。”
“哈哈,竟还有这事,萧随?”
萧随面无表情地冲身后的太监努努嘴,那个小太监赶紧转身退出殿外。回来时手上捧着一叠画纸呈给了萧随,萧随转将画纸交给了皇上。
“啧,朕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再看了,莫姑娘你拿着罢,留在府里存折,以后还能时不时拿出来笑话笑话陆炳。”
莫菲还没搞清楚情况,只知道照黄锦催促的那样谢了恩接过画来。
一看就差点没憋住笑,原来之前那套华服贵则贵矣,穿在身上却实在显老气。看着画中的自己差不多老了十岁,莫菲看着都觉得滑稽。
这几幅画把莫菲的神情画得惟妙惟肖,笔法让她感到异常熟悉,她默默想起了当日在象所里和沐晚烟的相遇。
“难不成这几幅画也出自沐姐姐之手?”她在心里猜测着。
陆炳没接皇上这茬玩笑话,今日选在此处召见他可不是为了专程消遣他的。
果不其然皇上提起了戏本案的事。颜朔一上午到处敲敲打打闹出的动静已经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了,显然是萧随给皇帝递的消息。
“禀皇上,颜大人已率领北镇抚司着手调查京城内戏本一案涉事者,不出五日必将犯人捉拿归案。”
“朕是给了你们五日期限,说短却也很短,看来你是拿着什么要紧的证据了?”
众人的视线却转向了萧随,昨日东厂出动了大批厂卫搜查却没有什么斩获。若是陆炳后来居上破了这桩案件,难免要让萧随大失面子。
总督面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