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9 / 30)

渊便在罗全次的惨叫声中,从那些刑具中挑挑拣拣,拿起一把趁手匕首,走到罗全次身边。

黑气蓦然柔顺起来,像有神志一般,自动将罗全次的口撑开,展现在他的眼前。

睺渊就这般将刀刃探了进去,看着罗全次愈发怛然失色的模样,手腕轻起轻落,机械一般,割下了一刀一刀又一刀。

罗全次的身躯几次痉挛,胸腔和喉管发出了宛若破锣般的声响。

睺渊竟觉有些动听,便割得更加细致,一直割到无处下手时,他仔细将那割碎的舌肉往罗全次的喉咙处推了推,绽开了一个无神的、大大的笑:“给你个惊喜。”

话音刚落,罗全次只觉得闷堵在自己喉管处的血肉全然消失,他口中那本被割碎的舌,竟在这一瞬间霍然而愈,恢复如初!

猜到睺渊要做什么的罗全次立时绝望之至,想开口求饶,却被黑气固住了舌根,只能含糊地呜咽。

睺渊满面鲜血,宛若修罗,却像个孩童般,拍手笑了起来:“哈哈!开心吗?

“我又将你治好了!”

罗全次只觉得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

他的口腔和舌头一次次被剐得稀碎,又一次次地修复如初。

便是这般苟活三十年也从未想过死这个字眼的罗全次,现下脑中一遍遍冒出来的只有一句话:

让他死吧!

让他死吧!

求求让他赶紧死掉吧!

睺渊好似听到了他的心声,停了下来,脸上的笑也全然消失,累了一般,伸出手指,朝着密室某处一划,那处空气凭空打开一条裂缝,一个人从那里掉落。

那是罗全次守在门外的下属。

睺渊用匕首指了下罗全次,随口道:“将他剐了,割两千块肉下来,记住,少一块都不成。”

罗全次的下属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早就见惯了主子的残忍,也做惯了血腥之事,但没曾想有一日要将这手艺使在主子的身上。

“怎么?不愿?”睺渊蹲在下属的身前,用匕首拍了拍此人的脸。

在罗全次身边做事的人,自然有着极强的洞察力,他迅速地分析利弊后,接过睺渊手中的刀,走向了他的主子。

此时的罗全次,遍身焦肉,唇舌已无,只有上半张脸仍完好无损。

罗全次看着下属走进,眸中恐惧和期望交加,但随着第一刀落下,这两种情绪便混为铺天盖地的绝望。

没人能救他。

这便是他以往折磨的那些人所承受的感觉?

密室中很快布满血腥之气。

睺渊盘腿坐在地上,双眸不眨地看着眼前场景,耳边充斥着痛苦凄戾的尖叫,脑中剧痛稍稍平息,眸子却愈发空泛。

明明无悲无喜,却无端想笑,明明心中荒芜,却无由憎恨。

憎恨他的过去,憎恨他的身份,还憎恨什么?因何憎恨?

他竟如何也想不起了。

血肉割破的声音仍在传来,心间的弦明明被之抚慰,他却不受控制地往更深的地狱坠去。

他就在这愈发难听恐怖的惨叫声和浓厚刺鼻的血腥味中,想起了越来越多、越来越细致的东西。

囚禁他那牢笼的温度,刀片刮过皮肉间的触感,利刃将他眼珠挖出的声音。

一点一滴,一幕一景,该想起的和不该想起的,他全然想了起来。

他怎么没死?

他不是死了么?

天道不是将他的肉身尽毁了么?

为何他又会在此?

他的胸腔已然空了,笑容却愈来愈大,头痛成了他的兴奋剂,让他的五感愈发敏锐起来。

他的视觉和听觉越过室内的血腥与惨叫,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