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葳蕤瞧着元煊的侧脸若有所思,“所以你要夺权,小殿下,你的心很大,比我还大。”

古往今来,不是没有夺权的女子,可大多还要借助妻子的身份,而不是女儿的身份,取的也只有从龙之功,而非那个大位。

可元煊要的不是和穆望一起造反,成为太后,或者皇后,她要的,是成为那个君王。

“夺父权,夺君权。”元煊瞧着驿馆,目光悠远,“姑母若助我,我也只有一句承诺,想成为范阳王,而非长安公主吗?”

这话很轻,却如鼓点重重击在元葳蕤心间。

经年的恨意在一夜之间倾覆扭转成了踏破樊笼的野心。

“也好,谋反,也要谋彻底些。”元葳蕤收了视线,“那么他呢?要杀了吗?”

穆望被两个随从架着走了出来,他伤得不轻,但大体上瞧着还活着,高大的影子逆着人群向元煊走了过来。

“还有最后一用。”元煊正了神色。

泾州一行,收获远远比她想得要多。

现在的穆望大约是一条被逼入穷巷的疯狗,只需要最后一推,这局就成了。

元葳蕤挑眉,只要不是舍不得,一切都好说。

第68章 黑衣

元煊迎着穆望,勉强调整好神色,不叫自已心思太外露,“平原王被反贼杀于刺史府,节哀,你们好生请个大夫给穆侍中瞧瞧吧,别落下病根了。”

她吩咐完,转身要走,被穆望一声低吼喊住。

“元延盛!”

元煊回头,对上穆望凄怆迷惘的眼神,那双狠厉的眼睛此刻溢出一圈红,满是黑灰的脸上有泪划过,兴许是被熏的。

“安家人内斗,都死了,屯兵已被凉州军围剿,后续事宜我会处理,你还有什么事吗?”

平铺直叙,冷静得不似人的语气,在穆望在被呛得火烧火燎的心肺里滚了两圈,最后砸倒了这个青年。